他確實以為她等在這是想借著家里的困難同他賣一波可憐,再求他通融一下考核的標準留下她。
而他恰恰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做慈善。
他可以給學校捐錢,幫醫院籌款,為災區賑災,但不愿在身邊養沒用的人。
其實在林深主動跟他提她家庭背景試圖幫她說話時,他對她的印象就不太好。
因為林深很清楚他說一不二的招人標準,平時也從不替誰多嘴。
所以他覺得林深這次會提,十有八九是她先跟他哭訴了一遍自己的困難,讓林深動了惻隱之心。
特別是回來看到她水靈到可以惑人的清純面容時,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測。
但她一番話說下來,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誤解了她。
感受到陸淮承目光的夏黎漾也重新抬起了不卑不亢的小臉,強迫自己以一種真誠坦率的眼神和他對視著。
但他眼睛生得太過漂亮,光落在他墨黑的瞳仁,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深潭,而她簡直快要沉溺在了他的眸海里,甚至出現了一瞬間的晃神。
直到他忽然輕挑了下眉,薄唇輕啟問“你是不是來聽過我的講座”
夏黎漾才猛地回過神,心跳跟著晃了下。
她壓根沒想到陸淮承會對她有印象,畢竟那天教室問他問題的女生很多,而她也沒和他說幾句話。
難道是因為她戴了口罩,所以他多看了兩眼
但就算如此,她口罩捂得那么嚴實,他也不可能單憑一雙眼睛就認出她。
更何況她那天是披散著頭發的,聲音也有刻意壓低偽裝過。
或許他只是知道她是江城大學的學生,所以隨口一問罷了。
她千萬不能亂了方寸,自曝承認。
畢竟她那天穿得還挺富貴的。
萬一他真的有印象,那她偽造的身份背景當場就要被戳穿了。
夏黎漾穩了穩心跳,佯裝迷茫地反問“您來我們學校做過講座嗎”
“前兩周剛去。”陸淮承盯著她的眼睛說,銳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
夏黎漾不禁輕咽了下喉嚨,努力做驚訝狀道“啊,我都沒有聽到過消息,您講座的主題是”
“金融相關。”
“哦怪不得系里都沒人通知,我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差得有點遠。”夏黎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一副好奇的樣子地問他,“是您班上有人和我長得很像嗎”
陸淮承棱角銳利的眼尾輕瞇了下,幽深眸光在她臉上停了幾秒,笑笑說“可能是我記錯了。”
夏黎漾默默松了口氣,又抓著機會,眨巴眨巴眼問他“那陸先生,我可以等您檢查完我的工作后再走嗎”
陸淮承表情輕頓了下,瞥了眼她小狗一般惹人憐愛的眼神,最終微微頷首。
“謝謝陸先生”夏黎漾忙不迭地朝他鞠了個躬,又規規矩矩地退到了墻邊,眼睛彎彎笑說,“我就在玄關這邊等您,真的很抱歉占用了您寶貴的時間。”
“沒關系。”陸淮承溫和笑了笑,忽然有點懂林深為什么會主動替她說話了。
但這些依舊不會動搖他招人的原則,如果她有任何不達標的地方,他還是會趕她走人。
畢竟他是資本家,不是慈善家。
陸淮承脫掉腳下的皮鞋,瞥了眼門口拖鞋的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