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說的這些話,他真是連半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藏在桌洞里的作業薄順著傾斜的背包滑了出來,邊角抵上了國見英的大腿,那點被他捏出的褶皺又一次暴露在外。
國見英伸手推了推,再次抬眼就看見金田一扭著脖子,眼神不住地往高嶺青梨那鉆。
完全沒有碎發遮擋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成一片,側著脖子上的那根凸起的筋都在訴說著他的急切。
但那點按耐不住的急迫,在看到高嶺青梨伏在桌子上睡覺后又全都被他強壓了下去。
然而可惜的是細致的等待在此時沒有結果,金田一仰頭看了下時間,發呆空茫的眼睛注上了新的亮光。
“快上課了,那我先走了啊國見。”
“嗯。”
他前腳剛走上課鈴就響了,叫起了還趴在桌子上睡著的人。高嶺青梨困頓地揉了揉眼睛,下巴一點一點的,眼看著又要栽下去。
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只記得自己剛剛好像夢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只是一醒過來夢里所有的東西在腦子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模模糊糊地只記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深藍和白。
真稀奇。
高嶺青梨揉了揉眼,把那段模模糊糊的夢境翻來覆在心中品味了很多遍。
因為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夢。
上課,下課,上課,下課。
一整個上午高嶺青梨都在過著重復的生活,鈴聲一響就趴下睡覺,爭分奪秒地補充自己的睡眠。
完全不知道每次課后都有人想要找她,且已經等了一上午。
偶爾沒座,他就像個小松柏一樣罰站樹立在國見英旁邊,眼神還時不時投向高嶺青梨的位置。
內心里的急切找不到一個發泄口,金田一一邊找急著想盼著她醒來,嘴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國見英進行著枯燥的話題。
如果此時有人細聽,就會發現兩人的對話完全沒有同頻。
“你們上節課是什么”
“國語。”
“啊啊我下節也有課”
對方說的話都只捕捉了一個關鍵詞,順溜補上一句并不太搭的回答。
一個是為了不知問話結果的心不在焉,另一個人則是把心思全部放在了這薄薄的一本作業上。
剛剛補完的作業國見英在一整個上午都找不到時間交上去,因為收作業的人現在看起來真的很需要一個清凈的下課時光。
為了不知是否生病的猜測,國見英一整個上午都安分地待在座位上,捏著那本不算厚的作業。
兩人的心思都有點跑遠,卻又默契地都固守在國見英這一方小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