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去找青梨。”
幾乎在巖泉一話落下的瞬間,及川徹臉上的笑就有些掛不住了,撐伏在椅背上的指骨凸起,青筋在指側盤旋。
棕栗色的發絲在光線下投下帆影,遮蓋住他眼底的不自在。
及川徹頓了頓,再開口聲音不自覺有些發緊“為什么去找她”
糟了
剛說出口的瞬間及川徹就察覺大事不妙,撐在椅背上凸起的腕骨保持著不變的姿勢,生怕自己一星點動作都像火星一樣燎原。
“”
善于觀察的人在掩藏情緒這方面也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可巖泉一還是從他的反問中聽出了反常。
去找青梨,什么時候需要原因了
這疑問剛冒出來,他上揚的眼尾就及其銳利地掃向他,像是要直接看透及川徹的內在。
及川徹搭在椅背上的小指蜷了蜷,薄繭的指腹將黃色的椅背熨的發燙,他很自然地別開視線,像是沒察覺到對方的打量。
屋外樹影晃動,吊梢眼若有所思地瞇了瞇,巖泉一從手里的袋子里拿出最上的便當盒,向他解釋道“我媽讓我帶給青梨的,也正好一塊去吃飯。”
“啊啊”
及川徹吶吶應了兩聲,他往下垂了垂腦袋,現在好像無論說什么都顯得他心懷鬼胎。
淺紫色的襯衫口襯得他往下彎下去的脖頸格外雪白,棕栗色的發梢上卷翹著,靈活的腦筋在不斷思考著自己能說的借口。
“那小巖快點哦,我們還要去訓練場來著。”
說不上這個借口是否完美,但只要愿意相信,;這話出自及川徹之口就并不奇怪。
“你吃過了”巖泉一追問了句。
“嗯嗯,來找你之前我就吃過了,還以為能直接和你一起去訓練場,沒想到小巖你還沒忙完啊。”
及川徹反坐著靠背的椅子,姿態松快,說這話時大長腿還無處安放地縮了縮。
開完頭以后他越編越利落,說的借口也完全符合他這個人設。
甚至這并不是個完全的謊言,他的桌洞里確實放著兩個還沒撕開塑料膜的三明治,這也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午飯。
偶爾的排球訓練有那么幾天他會對自己的實力過于焦躁,及川徹就會壓榨相當大的一部分休息時間用于訓練,只有手中真切摸到排球才能緩解他的焦慮。
“真是不要隨便吃兩口三明治就把午餐對付了啊混蛋及川”
夾著他名字的尾音突然聲音加大,嚇得及川徹渾身一激靈,慌忙擺手認下這個還沒存在,但又是他親口編出來的錯誤“嗨嗨好好好”
眼看混過去了,及川徹如同是做出了數學卷上最后一道大題,下巴又重新搭回疊在椅子上的雙手上,被白色西裝校服包裹下的脊背弓起,懶散地像是曬太陽的貓。
這口好不容易松下去的氣還沒吐完,巖泉一的一句話又讓他拉起一級警戒。
“那我去給青梨送這個便當,你不去嗎”
巖泉一手里拿著一個尺寸稍小的便當盒,側過身又詢問了一遍及川徹。
手肘處的西裝校服在臂彎處彎出褶皺,手里拿著的便當盒顏色粉嫩,襯得拿著它的手的顏色更深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