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知我啊”安祿山流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不錯,就是那幫人比我太甚了”他叫囂道。
誠如天幕所言,吃到嘴里就是他的東西了,他不想還,一個子兒都不想還。
然而安祿山從來不是唐玄宗心里想的那般質樸淳善,相反,他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唐玄宗沒虧待過他,但是由他和史思明發起的安史之亂卻給大唐王朝造成了極大的破壞,盛世毀于一旦,人口十不存一,良田化為荒蕪,干里蕭條,人煙斷絕。
女聲痛心
根據通典記載,天寶十四年,唐人口為八百九十一萬戶,而五年后,這個數字銳減到一百九十三萬戶。短短五年,三分之二的大唐子民灰飛煙滅,變成史書上的一串冰冷的數字。1
“三分之二阿耶即位之初,有人口一百八十萬戶。安史之亂后,一百九十三萬。”李世民念這些數字的時候嘴唇都在抖。
不用再說其他了,僅僅是人口一項,就恢復到了初唐被隋煬帝糟蹋完了的模樣。
將人口趕超過隋文帝時水平,李唐王朝用了上百年。
而五年時間,就將這百年的努力化為灰燼。
“李隆基,其罪當誅”
李世民恨啊,造成安史之亂的直接兇手是安祿山不假,但是罪魁禍首,毫無疑問,正是唐玄宗李隆基。
天幕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唐玄宗要擔起主要責任。正所謂權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唐玄宗身為大唐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大權在握,沒有唐玄宗的放任不管,讓后期的大唐口口勢混亂黑暗,安祿山這種人如何能掀起風浪
唐玄宗這時也不嘴硬了,他頹然地低下了頭。
他不是傻子,雖然天幕一直在強調安史之亂,但是他一直不以為然。
他的政治關注重心一直都落在長安的朝堂上,而安祿山再怎么反叛,他手里的兵可沒有唐玄宗多。
只是沒想到,安史之亂帶來的災難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天幕將其和初唐時期一相比,他才恍然發覺原來安史之亂的后果和隋煬帝的危害一樣大。
于是漁陽顰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安史之亂驚破了盛世的假象,讓無數人流離失所。大唐的江山逐步淪陷,兵荒馬亂,戰亂頻頻。杜甫只能帶著妻小逃亡,就這樣一直避難到次年八月。
聽聞太子李亨在靈武即位,后又進駐鳳翔府的消息后,杜甫在安頓好家人后毅然決定北上投奔新皇。是的,這個不再年輕的中年男子,少陵野老,此刻他為國效忠的熱血仍在熊熊燃燒。誰料走到半道被叛軍截了胡,抓回了長安。
“長長安那是長安”李白臉頰上的肌肉隱隱抽動,看著天幕,他心里升騰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
痛惜耶傷心耶亦或是不敢置信。
長安白日照春空,綠楊結煙垂裊風。
長安啊,在李白的印象里是那么美。
那里怎么可能是長安
確實是長安,只是盛景不再,蕭條敗落。除了身著鎧甲的將士,再沒了王公貴族和普通百姓之分,幾乎所有人都衣不蔽體,更有甚者一路沿街乞討,只為求得一口飯吃。
只有親身經歷過長安的繁華,才知道這一幕有多么令人觸目驚心。
高適和杜甫同樣緩不過神,因為所有的話在此情此景里都太蒼白無力了。
現在的他們不會說,但是未來的杜甫很會說。
杜甫親眼看見往日長安的繁華被凋敞的民生取而代之。春日的長安凄慘破敗,杜甫有感而發,而作春望。
“國破而
山河在,城春而草木深,花鳥本娛人,卻測淚驚心”
杜甫反復咀嚼這種語義與語勢之間的強烈反差,這更悲哀了。
敗亡之景不用天幕繼續詮釋畫面,春望已經在眾人的腦海里將其勾勒出來了,一時眾人心下皆戚戚然然。
雖然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但是作為一個曾長安街頭放飛理想的有志中年,杜甫瞅準機會,終于逃離長安,一路向新皇所在的鳳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