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松了口氣的同時從他身上下去。
手機這個時候又響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沒有先看手機,反而下意識看向周屹川。
后者情緒并沒有大的波動,正慢條斯理地將胸前被姜邈弄亂的領帶扶正。
姜邈時常覺得神奇。
這人不管在什么場合下都有種氣定神閑的從容雅正。
即使當下,他的襯衫和領帶全都被她孩子氣地弄皺弄亂。
也沒有半分狼狽。
消息是團隊里的人發來的,他們正在吃宵夜,問她來不來。
半年前姜邈換了新團隊,之前的被人高薪挖走了。
娛樂圈就是這樣,人來人往很正常。
姜邈沒有因為舊人離開而感傷,更沒有因為新人過來而生疏。
她確實有點餓了,為了以最好的狀態走紅毯,一整天下來她什么都沒吃。
只喝了一杯用來去水腫的冰美式。
那個“好”字發送過去的同時,她隨口一問“他們喊我去吃宵夜,你去嗎”
他們私下的飯局基本都是些隱藏在市井里的小餐廳。
環境算不上多好,但味道沒得說。
姜邈也只是禮貌性的問了問,沒想到周屹川居然點頭了。
于是在這家稍顯破舊的飯店里,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姜邈,與西裝革履的周屹川一同出現。
兩人的外形氣質都太顯眼,與這里格格不入。
推開玻璃門進來,一道道視線都看向這邊。
姜邈怕被認出,將帽檐一壓再壓。
她清楚這些目光來源幾乎都是在看周屹川。
她都全副武裝成這樣了,能看出什么。
反而是周屹川,他應該鮮少來這種環境的餐館。
抽煙的沒有避諱,旁邊還有喝大了發酒瘋的,劃拳聲嘈雜。
他神情平淡,甚至還在服務員端著托盤經過時,握著姜邈的手將她往自己身邊帶。
擔心她被撞到。
“小心點。”他說,“看著點路。”
他的動作太過自然,自然到姜邈反而有些不適應。
為了掩飾尷尬,她咳了咳“之前來過這種地方吃飯嗎”
他“嗯”了一聲。
“之前資助的學生住在山里,在那里吃過。”
周屹川做過很多慈善,給山區的學校捐教學樓都不知道捐了多少棟,更別提他資助的學生。
不論百也有幾十了。雖然是交給相關人員在負責,但他偶爾也會親自過去看看。
有錢人做慈善大多都是為了給后代積福,但姜邈認為周屹川這樣的人,他做慈善可能僅僅因為他的教養。
店里已經有人看到了她,瘋狂揮著手“邈姐,這兒。”
她是新來的助理,年紀不大,剛畢業。
姜邈走過去,摘了帽子落座。看到旁邊已經有人露出點醉意來,她問“這是第幾輪了”
助理笑著豎起兩根手指“第二輪,但我們都沒怎么喝。現在才是正餐。”
姜邈笑了笑,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
加了塑封,泛著油花,摸在手上觸感滑膩。
姜邈原本想讓周屹川先點,但想到這人的潔癖,她還是斷了將菜單遞給他的念頭。
視線一路掃下來,選了幾樣最清淡的,她合上菜單去問他“要再給你點個粥嗎”
他搖頭“已經夠了。”
他的存在早就引起了桌上所有人的注意,但沒人敢主動問。
不知道為何,哪怕對方看著平易近人,可那種邊界感又過于分明了些。
仿佛周身都寫著生人勿近這幾個字。
姜邈并沒有直接介紹周屹川的身份,而是讓他們叫姐夫。
她的閑散打趣將因為周屹川的存在而顯得拘謹的氣氛緩和下來。
姜邈湊到周屹川身邊,小聲說“你別嚇到他們。”
周屹川有些無奈。他什么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