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使不得的,富大人,你說呢?”公主不吱聲,洪濤又把目光轉向了富姬。
“還請都尉大人明示……”
富姬倒是比長公主知道的多一點,可她也不清楚這個竹制的機關怎么會比算籌強大很多倍,自然也不能為老工匠做主,還得看這位瘋駙馬到底要干什么。
“蓮兒,去把府上采買的賬目隨便拿過來兩本。富大人既然是六尚,對算賬一事應該不陌生,不如我倆就在此比試一番。無論富大人用何種方式,我只用算盤,誰先算完一本賬目誰算贏,何如?”
古人云口說無憑,一萬句解釋不如一件事實的說服力更強,所以洪濤干脆不去解釋算盤到底怎么比算籌強,而是要現場演示一下。
“長公主,都尉大人……”
富姬當然不會對算賬有什么陌生感,洪濤提出的比試方式更是不在話下。但駙馬畢竟是駙馬,尤其是當著長公主的面,用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去贏駙馬好像有點欺負人,進而也有點侮辱皇室的意思。熟知宮中規矩的她,肯定不想去做這種毫無意義還平白得罪長公主的事情。
“富大人,此事和皇家無關,你現在也不是女官了,不必擔心長公主和官家的責難。但我也不是白白和你比試的,如果我輸了,以后飛鷹社的大事小情全憑你一意而行。要是我僥幸贏了,可否真的把我當做東家,而不是一個瘋駙馬外加廢物?”
長公主自然不能擅自去駁自己丈夫的提議,正在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富姬的請求時,洪濤又說話了。不光堅持要比試,還加上了籌碼。
這樣一來,這次比試就不再是什么比試,而是賭約。不是說了嘛,大宋人的好賭已經成了一種文化,凡事沾上這個字就不用考慮什么上下尊卑之類的顧慮,賭桌上無父子啊。
“……姬從命!”富姬也有點惱怒了,駙馬這番話說得太誅心。自己是有點看不起他,可有些事兒不能挑明了說,那會讓人很難接受,就和撕破臉差不多。
賬簿很快就拿來了,洪濤自己拿了一本,又分給富姬一本。等她擺好了算籌并已經開始進行運算之后,才煞有介事的端坐在桌子前面。
“四下五去一、四去六進一、八去二進一、八上三去五進一……”
先把剛剛新鮮出爐的竹制算盤擺正,又把袖口向上摞了摞,這才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開始扒拉著算盤珠進行加法運算,口中還念念有詞,手越扒拉越快,很快就達到了不用去看算盤,只盯著賬簿的狀態。
要說洪濤上了十多年學,最終學到了什么知識,其實只有兩種。第一就是珠算,第二就是英語。
前者比后者學習的時間還久遠,在他上小學的年代,每個孩子都會拿著一架大算盤,上課的時候當學習工具,下學之后還可以踩在腳下當滑板玩。
雖然已經有很多年沒使用過算盤這種古老的運算工具了,但和自行車一樣,這玩意只要學會了就一輩子不會忘記,無非就是手法稍有生疏,經過一小會兒熟悉之后很快就能操作自如。
“哎呀,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府中的開銷已經入不敷出啦!”
不到半個時辰洪濤就停住了手指的撥動和嘴里的嘀嘀咕咕,把賬簿一合拿起毛筆,在桌面上寫下了幾個中文數字,然后不住的搖頭嘆息。
“一字不差……官人把神跡教給蓮兒吧,以后我就能幫姐姐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