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還有話?”洪濤小心翼翼的把奏折吹干,剛要往懷里揣,才發現司馬光和兩名侍衛還站在原地。
“高翠峰,字夏涑,老夫族侄;小箏子,侍衛司四品侍衛。陛下體恤晉卿無人可差,特將他二人委與你,戶籍不日將送到府上。政事可問夏涑、安危則小箏子護之。你二人還不來拜見家主?”
司馬光確實有話說,他身后那兩個人也不是皇帝的隨從,而是要派給駙馬的幫手。聽介紹,三十多歲文人打扮的高夏涑應該是司馬光的人,而更年輕一些、面黑無須的這位小箏子,就肯定是皇帝的人了,聽名字就帶著一股子太監味道。
“臣感激涕零……不知王相那邊……”往自己身邊派人協助或者叫監視的事兒,洪濤一點都不奇怪,這是當初商量好的,不派才不正常呢。
既然來了,還是一文一武,也就別廢話了,接著吧。但王安石這次怎么落了后,洪濤有點想不通,按說來的至少應該是三位啊。
“介甫行事向來不拘一格,晉卿回府便知,老夫告辭……”司馬光沒有正面回答駙馬的問題,笑得非常古怪,邊笑邊上馬獨自一人而去。
“你們兩個老東西都不是啥好鳥兒!”對于府中會有什么人等著自己洪濤無從設想,反正很不喜歡這種瞎猜的節奏,嘴里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話。
“盡可傳話給……唉,算了吧,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啊……回府!”
罵一句還是不解氣,洪濤又打算沖身邊這兩位看似恭敬,其實心里指不定怎么看自己的新助手發發邪火兒。
可是剛說了半句又打住了,長嘆一聲也向自己的馬走去。他們倆也是受人之命不來不成,和兩個棋子撒氣真沒什么意義,反倒讓人看低了。
“晉卿兄慢走……晉卿兄慢走……”出了飛鷹社的院門剛剛走了百十米遠,身后就傳來呼喊之聲。
“周……兄!盧……兄!可是喚我?”洪濤在馬上扭頭看了看,得,還得下馬打個招呼,熟人。
氣喘吁吁追上來的正是算院里的那兩位博士,姓名還記得,周彬和盧四郎。可這個年代的知識分子之間是要稱呼字的,叫名字帶有貶義,不如不叫。
問題是洪濤還沒習慣見人就記字,一時半會真想不起來了,又不能說忘了,那更不禮貌,干脆,連名帶字都省了吧。
“晉卿為何久久不來算院授課,難不成算盤之技需親近之人才可傳?”
學理科的人就容易出現這種直來直去的脾氣,周彬看上去挺會說話,可遇到事兒之后還是帶著濃濃的學生氣,太不會說話了。
“非也非也,兩位仁兄莫要誤會,這幾日府上瑣事繁多,確實抽不開身。算盤需手眼腦并用才可,待我多造一些帶來與各位分享才妥。”
不過洪濤挺喜歡這種脾氣的人,想啥就說啥,別像自己身后那個高翠峰一般,肚子里憋著一大堆問題想問,可還得裝出啥問題都沒有的德性。我就不主動提,我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