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的就是一塊百煉鋼,是武家鐵匠們用了一個半個時辰鍛出來的,還沒來得及成型呢,禁軍就來了。
不光禁軍來了,水虎翼的王冠也一宿沒睡。他比洪濤還慘,根本看不懂鐵水的成色,但對于武家打造出來的環首直刀還是很明了的。
因為這是一種軍官佩刀,他也有一把,拿出來兩廂比一比,在重量、鋒利、韌性上新刀都是完勝。
最主要的還是那幾枚三棱透甲錐,配上蹶張弩,山紋甲在它的面前毫無抵抗能力,百步之外重箭可洞穿兩層甲片,只要射正就不存在滑開、彈開的可能性。
要是配上輕箭拋射,二百步外亦可達到同樣效果。再遠的距離沒法試,水虎翼的弓弩手沒有那么好的臂力和準頭。
“都尉憑此爐定可飛黃騰達,到時候不要忘了金明池里的兄弟。”但僅此成績就已經很了不得啦,等于是把宋軍的遠程攻擊威力提升了一大截。按照此消彼長的原理,敵人的防御力就捉襟見肘了。
“王兄忘了我乃是駙馬,還能當宰相不成?還是說點看得見摸得著的吧。過些日子我要去京兆府赴任發運使,順路跟我看看觀星術如何?”
沒有強大的能量,飛得越高就摔的越狠。洪濤自問沒本事去朝廷里和王安石、司馬光這樣的人精博弈,在政治斗爭里也沒有朋友一說。
別看現在這兩位使勁兒護著自己,只要利益有了沖突他們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與其去受罪還不如多撈點好處,比如聯絡個海商啥的。
“善!大善!即便沒有海圖,都尉出行冠也要欣然相伴。只是職責所在,還需領命才可。”
王冠也不是啥官迷,對仕途更不抱什么幻想,倒是對航海之事挺熱心,當下拍手道好,然后又苦著一張臉表示身不由己。
“無妨,屆時我自會向陛下請命,不然靠這副身體,走不到京兆府就得大病一場。”
這個問題洪濤覺得根本不是問題,就算自己想輕裝簡行皇帝也不會答應,只要是走水路,除了水虎翼和水虎捷,京城內也沒別的禁軍可用了。
王韶父子并沒多停留,拿著直刀天不亮就要去皇城,打算給皇帝呈上一個祥瑞,結果讓洪濤給攔下了。
還是那套低調做駙馬的說辭,勸老頭千萬別去朝堂上瞎咋呼,那樣做只能平添無數煩惱。如果真想幫忙,洪濤給他出了一個注意,別去找皇帝,先去私下找王安石。
怎么說原來也是一條戰線上的親密戰友,即便因為往事有了隔閡,那也是內部矛盾,不算不可調和。
再說了,要是跳過宰相直接聯系皇帝有點得罪人。此事要想獲得朝廷支持,必須把功勞分給宰相一些,不圖利誰早起啊。
“都尉可入朝為相!”王韶聽完駙馬掰開了揉碎了的講解,摸著胡子半天沒說話,冷不丁冒出一句就挺嚇人的。
“不必惶恐,老夫也為官多年,明白都尉的難處。當年就是因為不知以退為進才受此磨難,多虧都尉及時提醒,不然又要鑄下大錯。”
看到駙馬一臉的驚愕,王韶趕緊擺了擺手,示意只是說說,不會有什么舉動,這才拿著直刀和兒子上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