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啪!”這次射的更準,直接命中了草人的胸腹交接部位。
此處的甲胄正是收腰和胯部向外張開的交合部位,有個明顯的凹痕。箭頭很難被彈開或者滑開,想來應該可以穿透了吧。
可這次的效果更慘,箭矢居然從箭頭后部折斷了,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就像抽了皇帝一個小嘴巴。
“換駙馬進獻的透甲錐來!”神宗皇帝的臉都氣紫了,恨不得草人就是王詵,必須一箭穿個通透才解恨,讓你遠在千里之外還敢戲弄天子!
第三箭由于情緒波動脫靶了,就在大家都為駙馬的命運憂心時,第四箭終于算是命中且穿透了這幅該死的甲胄。皇帝也總算找回了點顏面,在大家異口同聲的贊美聲中趕緊就坡下驢,結束了這次測試。
“難道說只有王詵的百煉鋼箭簇才能透此甲?”再次重新回到殿中,神宗皇帝的情緒已經被外面的冷風吹得平復了很多,正拿著幾個箭頭對照被裴英扶著站立起來的草人。
對照結果呢,其實都不用懂射箭,來個宮女都可以看明白。宋軍裝備的鐵箭頭碰到甲胄之后就鈍了,頂多能在甲胄上撞個小坑,大部分會滑開,或者像第二支箭那樣被兩股力量生生扭斷。
第四箭的百煉鋼透甲錐確實穿透了甲胄外殼,可惜依舊被撕裂的鋼板牢牢夾住不得再進一步,連甲胄內側襯的軟牛皮都未曾穿透。假如穿戴此甲的是人,肯定也毫發無傷,嚇一跳而已。
“此甲為何會如此之硬,恐只有駙馬可以為陛下解惑,臣等愚鈍,退朝之后商議了許久也不得而知。”
這回該輪到司馬光搖頭嘆息了,他也想不通這兩套明顯更輕更薄的甲胄為何會如此堅硬。同樣是煉鐵,怎么駙馬就能煉的出神入化,難道真是星宿附身啦?
“哼,不過爾爾,想是王詵著人用百煉鋼精心打造,以此物博朕歡心,對他遲遲不到湟州上任之事網開一面。朕豈是此等公私不分之君,此子煞是惱人!”神宗皇帝今天算是和駙馬懟上了,半點好也不給,凡是壞事必須扣在妹夫腦袋上。
“陛下實乃冤枉了駙馬,有關此甲的制作詳情都寫在新年快樂背后,想是要給陛下意外驚喜。”
王安石也覺出皇帝今天有點反常,趕緊指了指書案上那卷紙,示意皇帝先別忙下結論,看完再定罪不遲。
“……”神宗皇帝被噎的直咽唾沫,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拿起紙卷展開繼續看背面的小字。
這尼瑪小孩玩的把戲,一位堂堂的朝廷經略安撫使居然也玩的不亦樂乎,還以此當奏章交與皇帝審閱。說是童心未泯也成,說是腦袋又犯病了好像更恰當。
“裴英,明日去京兆府一趟,代朕查驗王詵所言虛實,真氣煞我也!”越看皇帝的臉色就越難看,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最終居然要讓大太監頭子出宮當欽差,親眼驗證駙馬奏章上說的事兒,然后一甩袖子黑著臉走了,直接把兩位宰相給晾在了原地。
“陛下……自作孽不可活也……”王安石沒想到皇帝會發這么大脾氣,連必要的禮節都不顧了。想弄清皇帝為何突然發火,還得去看駙馬的信上到底寫了些什么。掃了幾眼之后,王安石的臉色也暗了下來,真不怪皇帝發火,這不是嘬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