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的這些黃金可沒打算賣給洪濤,而是要去鑄造金幣自己花,并且對駙馬的這個新嘗試大加贊賞。
幣制改革對商人來講太方便了,以前王家和湟州結算都是用實物價格互相換算,光這個過程就得持續幾天甚至十幾天,要不干嘛老帶著幾個賬房先生同行呢,靠他自己根本算不過來。
如果有了一個固定的標準,且確實能被大家接受,那以后來湟州做生意就方便多了。別的先不說,賬房先生的工資就省了,交易價格也容易確定。
不用說按照今天計算出來的價值,等二個月之后到了地方,卻因為銅價或者銀價的大波動而變成了賠本買賣,更不用因為私鑄錢幣的成色與交易對象爭論不休。
湟州鑄造的金幣和輔幣他都見到了樣品,兩個字,精美!四個字,精美至極!
有沒有人能私鑄王浩不太清楚,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家鑄造不出來。除非雇人不計成本的用手工雕刻,否則龍鱗上那些細密的鱗片和錢幣邊緣上的細小字母根本無法辨認。
“叔父不用遮遮掩掩,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湟州錢幣并不是鑄造出來的,而是用本官絕技制成,任何人、任何官府都做不出一模一樣的。”
王浩這么捧場,洪濤索性就讓他再安心點。這種模具是湟州工坊專門制造的,全部都由王大頭的大徒弟手工制作,有些地方還用上了金屬蝕刻技術。
這是洪濤弄出來的新式防偽功能,各個工坊還都不會,也沒必要會,它只會用在鑄造錢幣上。靠金屬蝕刻弄出來的花紋用手工仿造得把人累死,還無法一模一樣,得用不同比例的酸液才可以。
“大人絕技自然神乎其神,凡人不可得,湟州有大人主持乃幸事也……”王浩戀戀不舍的放下新幣,馬屁開始滾滾而出。
“可是有想法?”商人這套習慣洪濤也不覺得心煩,他們玩命夸誰的時候,要不心里在罵你是個二傻子,要不就是有求于你。王浩已經是涼州最大的私人投資者,肯定不會罵自己,那就是有事兒相求了。
“額……大人英明!小人有三五好友皆為誠信本份之家,也有些浮財想來大人治下經營,只是……”果不其然,王浩是帶著同鄉囑托來的。
合算自古福建人就有走到哪兒都抱團的習慣,后世里他們也是一村一鄉的去異地經營,只要有一人成功,馬上就會拉扯同鄉跟進占領市場,互相之間既有競爭也有扶持。
“不要只是,只要不違反律法凡事皆可經營,有難處盡管提。”
對于像王家這樣的商人,洪濤還是很有好感的。但經商也不是容易事兒,別只看家財萬貫,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有可能傾家蕩產。
宋朝對商人還是不錯的,換個朝代自己這套辦法絕對行不通,所以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幫他們一下理所當然。
“只是小人聽說朝中有人家也要在大人治下開辦工坊商號,這樣一來我等草民豈不是沒了活路,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咬了咬牙,王浩把他的擔憂說了出來。原來他怕的不是經營條件和自然條件,更沒提戰亂的事兒,而是對即將可能到來的官商比較忌憚。
想讓洪濤給他透露點內部消息,比如哪個行業官商涉入的程度比較小他們就去做哪個,這樣就不用和官商競爭了,因為真爭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