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受傷的戰馬還沒喪失奔跑能力,不管不顧的沖著箱車撞了過去。可惜堅固的車體只是晃了晃,車輪被三角木塊牢牢頂住,根本就不動地方,更撞不出逃生之路。
但車廂上的方孔里可沒閑著,一支又一支無尾鋼弩從容不迫的射進面前所有活物身體中,同時車陣最前面的箱車里也開始冒煙了。
那是火箭在發射,所有沖進車陣的騎兵全部被堵住,前面是滿地倒斃的馬匹和騎手,后面的援軍也被火箭成排掃倒。可是敵人在哪兒卻一個都看不見,車陣就像一臺沒有生命的大機器,有條不紊的收割著生命。
“走你……靠,又射歪了!我說黃蜂,能不能裝快點,你這樣嚴重影響本官的戰績。”
洪濤才不管敵人是啥反應,他的箱車前面也倒斃了兩匹戰馬,兩名腦袋上包著頭巾的騎士全沒死,很機靈的躲在死馬后面觀察周圍的情況,試圖找機會逃走。
第一發弩箭歪打正著射死了一名騎士,對面箱車的士兵已經放棄了對另一名騎士的攻擊,就等著讓帥司大人過癮呢。但第二發和第三發全沒射中,這讓洪濤很沒面子,責任當然要推給在后面幫著上弦的黃蜂。
“官人,他們停止進攻了!”王大偷偷舉起蝎子弩一下就把弩箭釘在了那名騎士的臉上,為了怕養父急眼,趕緊打岔。
肅州騎兵確實退了,誰也扛不住幾十具馬蜂窩一起發射,眼看著前面的同伴像麥子遇到鐮刀一般成片的倒伏,后面的騎手即便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會調轉馬頭向兩側跑開,跑慢了的照樣倒霉。
“我射!站立射擊還是很準的嘛。”洪濤還沒忘了那名騎手,站起身瞄了瞄,直接穿透了對方的咽喉。這下覺得有點面子了,不是自己射術臭而是姿勢不對。
“按你的想法打,別什么都問我。官人想把肅州交給你守衛,意下如何?想好再回答哦,跟著官人回涼州整天撈不到什么仗打,留在這里就是前線。等渭橋鎮送來下一批軍備,還要從這里繼續西進。”
從涼州到甘州五百里、從甘州到肅州四百里,從肅州到瓜州又四百多里。隨著自己統治的土地面積越來越大,洪濤深感分身無術,總不能每次出征都自己帶隊,是時候讓王大單飛了。
“先把肅州打下來再說!傳令兵,吹號,分左右兩隊保持距離前進!”王大也確實想單飛,跟著官人打仗是心里有底,可說出去不算本事。她覺得已經學好了本事,能獨當一面了。
不過她有個毛病和養父一樣,死鴨子嘴硬,心里明明想要的不得了,還要假裝風輕云淡。只是小臉已經憋紅了,真想暢快的笑出聲來。
肅州騎兵并沒撤退,只是不再繼續追擊,遠遠的分成了好幾隊,正在向車陣的兩側迂回。他們想看看這座奇怪的車陣到底有什么弱點,既然前面沖不進去,左右兩邊或者后面總不會都有這么強的防御吧。
還沒看明白呢車陣突然動了,非常整齊的分成了兩個空心方陣,把青塘騎兵圍在中間,繞過前面那一片死人死馬,以步行的速度沿著驛道很頑固的向著肅州方向移動。
這就有點氣人了,合算人家根本沒把這幾千騎兵放在眼里,打算帶著騎兵一起去攻打肅州。
人活臉樹活皮,民風彪悍的游牧民族真受不了這種慢待,不等發令,左后方的隊伍又發動了進攻。他們打算從后面給這支車隊一個教訓,讓這些狂妄自大的漢人見識見識回鶻騎兵并不比西涼鐵騎差。
左后方的隊伍一動,右邊的上千肅州騎兵也忍不住了,英雄所見略同,他們也想從側翼給這支漢人車隊以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