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帥司大人沒法一下子接見那么多人,只能由這些人代表。當然了,外地客商對湟州和甘涼路的經濟建設也有很大助力,所有留在湟州和甘涼路各地過冬的商隊也可以選出兩個名額參加。
本地最高長官請客吃飯,還是在本地最豪華的風雪樓,對于大部分人而言這個機會非常難得。別看這位大人上任已經三年多了,也公開露面過幾次,但絕大部分湟州人都不曾近距離接觸過。
他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來來去去有時坐車有時騎馬,穿著打扮有時像新軍有時似小吏。除了一口怪異的官話之外幾乎沒什么特點,又從不鳴鑼開道,即使從身邊過也很難認出這就是父母官。
現在能和父母官坐在一個屋子里吃飯,必須是極大的榮耀。行會、商會、工坊、拓荒點、各地駐軍、包括官府在接到通知后立刻就開選了。
文明點的磨薄了嘴皮子,火爆些的爭破腦袋,終于在臘月三十這天中午按照要求湊齊了人數,一起站在湟州北門外翹首期盼。
順便說一下,新的湟州城已經在舊城東邊破土動工了,與舊城隔著一條乳酪河。工程由從肅州抽調回來的廂役和戰俘建筑隊伍負責,有小二千人,已經干了三個月。
這支類似以前廂役的部隊有個新名字,叫湟州新軍工程兵第一軍,總數六千多人,包括了二千多廂役和四千多戰俘。
統一著裝、統一管理,形式上和湟州新軍沒啥區別,只是不用上陣廝殺。他們的戰場是整個甘涼路和湟州轄區內由官府、新軍主導的建筑工地。
另外工程兵的軍俸也不由帥司府劃撥,而是自負盈虧,給誰干工程都得真金白銀收錢,包括新軍的軍事工程,湟州城自然也不會例外。
新的湟州城有點怪,外人誰都看不懂這些工程兵打算干什么。他們沒入場之前先派來了上百人的先頭部隊,整天拿著奇怪的工具各處測量,折騰了小一個月大批工程兵才抵達。
來了之后也不馬上筑城,先派一部分人到北邊的山地里取石材,那個動靜就和雷公電母下凡差不多,震天動地,嚇得滿山的動物四處亂竄,經常跑到農田里被抓,成了盤中餐。
另一部分人則按照地面上劃的白灰線挖溝,說是護城河吧,太密了,說是宮殿的地基吧,又太疏了,左一道右一道的很像棋盤。
湟州人不知道這是啥機關,但來自內地大城市的商人們看得分明,這些溝渠應該是城市的排水系統,防止內澇用的。
但這種設施造價挺高,不是每座城市都具備,只有真正的大城市里才會修建。看樣子湟州新城的規制很高,這是照著大城市規模建造的。
他們猜的沒錯,但不完全。這些溝渠不光是防止內澇用的,還是城市的下水系統。溝渠的上方就是城內的道路,每條路配一條排水溝,雨水、生活污水、糞便都可以通過它們排放到乳酪河下游,再進入湟水,不會污染城市生活用水。
排水渠不光是溝,還要由一尺厚的石條敷滿三面,上面蓋石板,內部空間可容兩人并排直立行走,方便后期維護和疏通。
這保證是洪濤的主意,他最討厭每天晚上在屋里放個木桶拉撒,早上起來還得去倒掉,即便不用他自己動手也煩。涼州城和甘州城都是搶工期來不及建造下水系統,湟州城不趕時間,那就必須加上
目前整座城市的下水系統剛剛完工,城墻還沒動。和建造肅州城時一樣,趕上了冬天只能停工,但可以先開采石料。所以這一冬天湟州城里人的耳朵就有福了,每天都能聽到免費的大鞭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