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卿,你真打算為朝廷練兵?”今天蘇軾的牌運不錯,連著自摸了三把,面前已經有了好幾枚湟州金幣。這種黃燦燦的金屬不僅女人喜歡,也頗得男人欣賞,心情一好嘴就碎,過問起了洪濤的公事。
“我說你還出不出?坐你下面都得自帶干糧,不給吃不給碰,這也是他教的?”洪濤一上牌桌人品立馬下降好幾層,只要他不胡牌,那張破嘴就閑不住了,說完上家說下家。
“那就來一張九筒給爹爹吃……”王小丫也是氣人,她寧可自己不胡也要盯死老爹,你出啥她出啥。
“……七海,來替我玩幾把。”洪濤算是看出來了,再玩下去自己就得找順風郵局貸款了,干脆把牌一推,這把不算!
“莫不是子瞻兄也覺得本王對朝廷有不軌之心?”蘇軾也隨后起身把牌讓給了八嘎,連桌子上贏的錢也沒拿,跟在洪濤身側出了涼亭順著湖邊閑逛。
“如果晉卿無此意,老朽這官便白辭了。”洪濤是不是對朝廷有二心,蘇軾早就看透了。別看他玩政治不太靈光,但架不住了解原本的駙馬王詵,和這些年的王詵一比,再看不清就真成傻子了。
“位卑不敢忘憂國,何況我還是朝廷官員,子瞻兄以為我大宋真的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別說蘇軾已經辭官不做,就算他依舊是朝廷副相,洪濤也敢說一些大逆不道的話。這位大文豪人品還是不錯的,不肯干賣友求榮的事兒。
“西夏拜晉卿所賜已經名存實亡,遼國內亂不止,吐蕃地廣人稀,大理偏安一偶……殊不知憂在何處?”
這個問題蘇軾已經聽過不止一次了,他非常納悶,明明大宋形勢一片大好,周圍的強敵一個又一個倒下,按說涼王最清楚這一切,怎么反倒憂心忡忡呢?
“北方的游牧民族換了一茬又一茬,幾百上千年來,無時無刻不在試圖南下,子瞻兄飽讀經史,可能舉出一朝一代不受其害的例子?”
蘇軾的回答在洪濤意料之中,大宋朝廷里和蘇軾有一樣想法的大有人在,還占多數。這不能怪他們眼瞎,也不能說他們迂腐。
還是那句話,歷史局限性,很正常。如果真有人能看清今后幾十年上百年的路徑,那就必須弄死,肯定是個穿越者啊,同行是冤家。
“……”蘇軾陷入了冥思苦想,翻遍了記憶,愣是沒找出一個答案。
“黨項人也好、契丹人也罷,他們不過是南侵的一個階段,沒有了他們,還會有女真人、阻卜人或者其他什么人。要想徹底根除威脅,那就得把北面那片土地百分百控制在朝廷手里,從此變成一個國家、一個民族。”
蘇軾有沒有答案都一樣,這個題目沒有其它解法,反正后面幾百年里是沒人能想出來,那估計就是沒有唄。既然后人已經給出了答案,洪濤也就沒必要去當先行者了,蕭規曹隨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