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云欽抱回到石灘上的時候,云舒的身體陷入綿軟。
已經徹底失去意識。
蕭云欽不厭其煩,帶著她一點點找到呼吸。
云舒的意識在蕭云欽一聲聲的呼喚中逐漸蘇醒。
云舒緩緩睜開雙眼,后知后覺被海水嗆得眼淚直流。
劫后余生,長發胡亂地粘在臉上,裙擺濕透破爛,狼狽不已,看著可憐極了。
“蕭云欽”
云舒躺在碎石遍布的沙灘上,上身被蕭云欽攬在懷里,她的力氣還沒有恢復,只是輕微地動了下。
女孩眼尾通紅,此刻想要找人依賴的心思變得愈加明顯。
細如蚊吶的音落下的一刻,身后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身下云舒小鳥依人的樣子讓人格外的有保護欲,蕭云欽控制不住地慢慢掐上她的脖頸。
她好不容易恢復的呼吸又一點點被他褫奪干凈。
云舒聽見男人嗓音似是帶著刻骨的恨意,“真是好樣的,云舒,一如既往的沒出息,為了一個男人跳海”
剛落過水的身體經不得這樣折磨。
云舒咳嗽得愈加劇烈,使出一點力氣拍打蕭云欽的胳膊,想要制止他的失控,“沒有和別和別人沒關系。”
理智回籠,女孩細白脖頸上的紅痕在海水的沖刷下愈加清晰。
蕭云欽眼眸晦沉,指腹在上面揉按了半晌,接過身后崔言川手中早已安靜下來的手機扔給云舒。
離開之前,蕭云欽聲音冷淡,“給他報個平安。”
看見手機屏幕上面熟悉的電話號碼,云舒沉默下來。
她沒想到蕭澤釤會聯系蕭云欽。
本來對蕭云欽的說法存疑,現在看來蕭家拜托在她回國前照看她的事情,不像是假的。
海邊離岸石的邊緣多見尖銳,刺得皮肉生疼。
云舒的體力一點點恢復過來,神思也慢慢清醒。
她編輯了條短信回復蕭澤釤,說自己出門忘記帶手機。
總之一切安好。
云舒抬頭,視線從蕭云欽被海水浸得透徹的西裝褲擺緩緩上移。
剛才男人臉上焦急到全然不顧的神情仿佛只是一場幻夢。
此刻要多冷漠便有多冷漠,嗓音寡淡到幾近絕情,“起來吧,送你回去。”
“蕭云欽。”
云舒抬起細白潮濕的脖頸,伸手抓上男人的西裝褲,她的手上混合著砂石,海水的濕漉,漸漸與他西裝褲上的融為一體。
他不動,她便順勢向他提出近乎無理的要求,“你還欠我看一次海。”
“云舒,你在期盼什么。”
蕭云欽冷笑片刻,緩緩蹲下身,相比云舒的頹唐,即使渾身濕漉依舊矜貴自持得高高在上。
他直視她的眼睛,那里冷漠無一分一毫的情緒,“和你一起看海的人在國內,現在也并不是看海的季節。”
“夏天難道不是看海的最佳季節嗎”
自私絕情之人自覺掌握了拿捏人的把柄,云舒抬起濕津津的掌心,緩緩上移,覆蓋在男人脈絡分明青筋爆出的脖頸上。
女人紅唇翕張,一字一句陳述,“所以蕭云欽,你分明還愛我。”
你救我狼狽萬分失措到近乎失態的樣子。
怎么不是還愛呢。
曾經萬般柔情旖旎的時候。
云舒纏著他,非要他許諾陪她看一次冬天的海。
冬天的潮水與潮落,冬天的日出與落日,都是想要和他一起感受的溫存與耀眼。
是啊,他如今多風光。
簡單出行便有的是人卑躬擁躉,坐擁倫敦千億帝國,幾秒鐘就可以決定一個底層的生死。
可是她就是自私。
她見不得他再來招惹她還不愛她的樣子。
“云舒,”蕭云欽忽然就笑了,不合時宜的笑,“你在幻想什么。”
他甩開她的手,“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掌心傳來“嗡嗡”的震動聲,云舒抬手直接將手機拋到海里。
嗡鳴被海浪吞沒,周遭徹底恢復寂靜,被海水浸泡后的眼眶酸澀到想要流眼淚。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快要消失,云舒仰著頭痛苦不堪,“蕭云欽,你就當我是瘋了。”
“你覺得我會愛一個馬上要和別的男人結婚的女人”
“尤其這個人,還是我未來的,”蕭云欽粗糲指腹狠狠碾上云舒暗紅的唇,時輕時重地揉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