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急切擦除她被別的男人染指過的痕跡。
一面給予她讓她清醒的痛楚。
話語微停,他再次喚她,帶著克制與提醒,“嫂嫂。”
蕭云欽紳士地將西裝外套披在云舒單薄的肩上。
再開口的嗓音回到了最初的冷淡自持,“穿上衣服,送你回家。”
唇間綿延的凜冽痛意讓云舒慢慢清醒過來。
蕭澤釤的電話又輾轉著打到了崔言川那兒,屏幕上刺眼的光,刺耳不斷的嗡鳴聲,無一不在提醒云舒。
她今晚究竟做了什么,幾乎出格。
她怎么就忘了,蕭云欽看似斯文,實則最是絕情。
他們兩個人,簡直不遑多讓。
而只顧低著頭查看手機的云舒,卻又一次忽略了蕭云欽落在她濕漉的發旋上。
眼神里的不甘與隱忍,藏滿了蓄勢待發的渴望。
夜晚的戶外待得太久,尤其還被海水泡了一遭。
云舒的身體有些失溫,回車上調高了空調溫度,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一些。
她將電話給蕭澤釤回撥了過去。
那邊好像一直在等著,剛響了一下便接通,急促的聲線顯示出他的焦急,“云舒,你去哪里了,一晚上聯系不到。”
云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一樣。
語氣放松,“參加完聚會坐車兜風來了,忘記帶手機了,對不起忘記和你說了。”
蕭澤釤一貫的溫和,“不用道歉,你沒事就好。”
這邊沉浸在和蕭澤釤報平安的云舒不知道。
鄰車上的蕭云欽正對著平板的監控鏡頭里的她是怎樣的虎視眈眈。
恨與愛交織的渴望。
脫離了人群的關注,又是怎樣的不加掩飾。
蕭云欽手邊燃起一尾猩紅,灰白色的煙霧在車廂內暈染。
盯著視頻里的時間長到煙尾燃燒到指尖都沒有覺察。
那里的痛意絲毫不及鏡頭里給的萬分之一。
所以這就是今晚的結局嗎。
在他和大哥面前的兩副面孔。
一面聲嘶力竭地想要證明他還是愛她的,一面笑得溫柔動人和大哥報平安。
云舒,你怎么敢。
封閉車廂內的煙味愈加濃郁。
司機在前方受不住地咳嗽起來,想要開窗的念頭被身后老板突然開口的話驚醒。
“李叔,你給我開車多久了”
李叔聽見蕭云欽的問話,低著頭戰戰兢兢,“快快十年了。”
蕭云欽點點頭,長腿緩緩交疊起。
他慢條斯理地打開車窗,新鮮空氣爭先恐后地翻涌著進來,司機的臉色好了些。
而后聽見蕭云欽聲線冷漠地開口,馬上又面如死灰。
“最后再開完這程吧。”
一個小時后,布加迪和邁巴赫一前一后到了云舒住處樓下。
時間趨于拂曉,黎明時的太陽半露不露,天邊還是青白色。
周遭的房屋街道籠罩在氤氳模糊的青灰色里,云舒也記不清有沒有告訴過蕭云欽她在英國的新住址。
云舒下了車,走到邁巴赫后車窗前。
敲開了蕭云欽那一側的車窗,車窗落下,男人側臉漸漸清晰,籠罩在陽光漸漸升起的淡金色里,薄唇微抿,神情肅然。
“有煙嗎”云舒問。
視線赤裸裸落在男人指尖的煙蒂上,答案一目了然。
知道蕭云欽不愿意搭理她。
云舒自顧自地探身,拿過置物臺上的煙盒,拆開,從里面取出一根煙。
是那種細長的女士煙,云舒捏在手里打量半晌,說,“和我的一個牌子。”
她還在試探。
蕭云欽淡淡撩起眼皮來看向云舒,慢條斯理地扣上襯衣開掉的扣子。
上位者的姿態盡顯冷漠。
當然一樣。
只是云舒也記得,她和蕭云欽談戀愛的時候還沒有吸煙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