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是巧合罷了。
“有火機嗎”
云舒捏著煙站在車外,又問。
剛才在置物臺上并沒有看到。
蕭云欽對云舒無動于衷。
和她落海的時候相比簡直截然相反。
“蕭云欽,你還是和從前一樣,”
云舒想起落海的畫面,心里松了口氣,笑得明艷招搖,“嘴硬、”
她故意頓了頓,紅唇張合,附身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心、軟。”
七分情也能被他演成不愛不念。
云舒不管蕭云欽是否回復。
他沒有火機,可能有,但是不準備給她。
她繼續彎下細腰,纖白的胳膊伸進車窗,抬起他的腕骨。
就著他手中還在燃燒的煙光,將唇間的煙點燃。
火光一觸即燃,她和他好久沒有如此清醒又沉淪地靠近。
眼神在黑夜里迸發出的一點光亮中對視。
里面的情緒似乎一看就明了,卻又好似更復雜。
云舒紅唇微張,煙霧在她漂亮的唇間輕輕綻出。
縱使稀薄,也阻隔了幾分他們的對視。
“七年了,云舒,”
蕭云欽表情帶著淡淡的嗤笑,仍舊刺眼無比,“再長的夢也該醒了。”
“是嗎。”
云舒勉強直起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中落起了雨。
雨水沾濕長睫,細密的涼意凍得云舒有點哆嗦,她勉強又吸了一口煙,道,“抽完這支煙,我就上樓。”
她的視線依舊停留在蕭云欽眼底,男人的眸底漆黑,深邃。
依舊沒什么情緒。
但她的意思是,蕭云欽還有一支煙的時間。
決定一些什么。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的一些什么。
蕭云欽手臂懶散撐上車窗抖落煙蒂上附著的煙灰,垂眸往車窗外看去。
云舒筆直白皙的小腿上面星星點點,殘留著海里的沙礫,她的眸光落在雨中清透無比,渾身上下浸染著即使再狼狽都擋不住的風情萬種。
如果只是可有可無的調劑。
那么誰都可以。
七年的野心韜光養晦。
想要的怎會僅止于此。
蕭云欽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從下到上,將云舒看了個透徹。
云舒將未抽完的半支煙緩緩按滅。
他的眼神太過袒露,偏偏不發一言,看得她近乎赤裸到難堪。
長達一分鐘的僵持里,云舒輕吐出一口濁氣,不自在地蜷了蜷小腿。
剛要開口說話,而后看見蕭云欽別過頭,語氣如常地吩咐司機離開。
車子飛馳而去。
裙擺被突如的風掀起,云舒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透過后視鏡,女孩纖細窈窕的身影愈加模糊。
蕭云欽點了根煙,夾在指尖燃燒。
灰白色的煙霧在車廂內緩緩上升,視線變得模糊,男人眼眸微瞇。
他當然可以在此刻盡數暴露自己滿腔的愛意。
哪怕互相折磨彼此痛恨也要將她畫地為牢。
但是暴露得越早,輸得越快。
七年前他是蕭家的棄子,可以在上一秒還纏綿悱惻的擁吻里下一秒就被她無情地拋棄。
七年后同樣也可以。
如果不能一擊即中。
兩次相同的結局,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