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你是我親人。”傅勛破天荒的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來我親人這里,需要理由?”
江非被傅勛那句“親人”嚇到了,他看著傅勛臉上的笑容,心口莫名抽了兩下,隨之迅速撇開視線,強擠著笑道,“傅...傅總別開玩笑了。”
“為什么你會覺得我開玩笑?”傅勛靠著沙發,兩腿修長的腿交疊,目光溫和的看著雙手緊攥在膝上的江非,“我少時在江家生活的那段時光,你忘了嗎?”
江非沉默了許久才道,“可那段時光.....你生活并不是..很好,我對你做的那些,按道理來說,你應該很....很討厭我才對。”
“你覺得我會把十年前的恩怨記到現在?”
江非沒有說話。
“你對我和傅南做的,或是我后來對江家做的,那么多年過去了,你確定要跟我重新清算嗎?”
“怎么會?”江非脫口道,“現在我的生活已經平靜下來了,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生活,過去無論誰錯的多誰錯的少,我都希望所有人都能放下,好好生活就好了,都不要再折騰了...”
聽到江非說自己的生活在慢慢好起來,傅勛眼底閃過一瞬的異樣,因為他看到的,是江非現下生活的種種窘境和艱難,他不知道江非口中“好”指的是什么,難不成是降低了“好”的標準?
“既然都放下了,那你就更不該把我當外人。”傅勛輕聲道,“我還是希望你能叫我一聲哥。”
傅勛面無表情或者冷臉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陰冷詭異的壓迫感,但當他眉眼間透露出一絲溫和的柔情時,整個人又會瞬間給人一種穩重扎厚的信賴感。
江非看了眼傅勛溫和的面容,又迅速撇開視線,兩只手在膝蓋搓揉了許久也沒能從喉嚨里蹦出一個字來。
“如果實在叫不出口就算了。”傅勛無奈的笑了一聲,“但也不能一直叫傅總,我跟你的關系畢竟和別人不同,想來想去,你還是直接叫我傅勛吧。”
“我...”
“我不想被你當危險分子一樣戒備著。”傅勛目色深沉道,“即便我是很多人眼里的危險分子,我也希望自己在你這里,是個真正值得信任的人。”
江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心太軟了,才會在傅勛的這段話里聽出傅勛內心深處的酸楚與孤獨,莫名就生出一陣陣的同情來。
想到這里江非只覺得自己可笑,像他和傅勛的這兩種身份,要同情,也該是他江非被同情。
“那....那就傅勛吧。”江非牽動嘴角極力自然的笑道,雖然在這樣懸殊的身份前直接叫全名也有些別扭,但也比叫哥更自然一些。
這時,傅勛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張折疊起的白紙,傾身順著光滑的茶幾桌面推到了江非的面前,輕聲道,“這是我從趙長松那里拿到的,給你。”
“這是....”江非一臉疑惑的拿到那張紙,打開一看不禁一愣,“欠...欠條?”
這是他那日被趙長松的助理威逼寫下的三百萬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