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落在生物技術研究院門口口子那塊碑上刻的那般:人們常說,藝術沒有國界,那么科學有沒有國界,科學家需不需要國界?我認為不需要,所以我來了這兒。
魯道夫的落款。
這對于別人來說,或許只是一份榮譽,畢竟在這個龐大的黑科組織里,只有寥寥幾人擁有這樣的榮譽,能在這兒留上一筆。可對于魯道夫來說,這不過是他的心里話而已。
他就是純純粹粹地為了他心目中的科研而來,再無其他理由。
這么小的地方,除開地下磅礴的實驗室,就地面上這些設施,從南走到北,就算是圍著繞一圈,一個小時也就逛完了,僅僅是新鮮感,絕對不足以支撐一個黑科踏踏實實地研究十年。
地下實驗室很大,到底有多大,魯道夫自己也不知道,因為黑科有黑科的規定,跨領域不允許隨意自由走動。
如果需要跨領域進行學術交流,這沒問題,但也是研究調度室把人員都安排好了,選擇一間會議室來進行溝通,而溝通的科研的內容也是提前說好,不能越軌。
說實在的,剛開始魯道夫不太適應這種方式,說好的自由交流,為什么跨領域還是如同在國內一般,隔著厚厚的墻壁?后來他想通了,僅僅是不允許隨時溝通而已,這比國內好多了,畢竟國內是國與國之間的競爭關系,別說溝通了,壓根就是技術壁壘,牢不可破。
也就是走個手續,麻煩點,可能其他黑科也擔心自己的研究被人搶了先,需要調度吧。魯道夫這么想。
他從來沒有懷疑這中間會有什么問題,一絲一毫都沒有懷疑過,在這片他用一切換來的在他看來,這個世界最好的科研環境中奮戰了十年。
十年啊,整整十年!
那一個個研發出來的項目都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孩子啊!他放棄了一切,為了夢想而來,為了人類的人腦類器官而來,終于取得了這些突破性進展,難道這些進展,并沒有被發布出去嗎?
難道外面的世界,科學家還不知道他早已將人腦類器官研究到了后期嗎?
就拿自閉癥來說,他手里有足足二十名自閉癥兒童的大腦,光這一項的研究就應該震驚全球,讓全球有自閉癥兒童的家庭歡欣鼓舞才對。
難道這些都石沉大海?!
魯道夫不敢相信,他怎么敢去相信?這么好的事情,這么好的研究,能造福全球大腦神經患者的研究,怎么可能世人不知道呢?
“我……我不相信,我得自己查……我一定得自己查……”魯道夫喃喃地念著,他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看向了周寸光。
周寸光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他經歷了太多太多了,旁人不會知道當一個男人那兒不成長的悲苦,更不會懂他經歷了多少冷眼嘲笑,又靠著什么年年拿第一,熬到十八歲,最后心灰意冷回到山村當茶童子。
他很少哭。
讀書的時候,同學們看到了什么特別感人的故事或情節,就會鼻子一酸,這種感同身受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可他從來都沒有過,并不是強忍著什么,而是真的不會覺得對方可憐或值得同情。
最苦的他都自己嘗過,嘗得都麻木了。所謂淡然和鎮定的性格,無非是經歷得多而已。
可魯道夫扭過頭看向他的瞬間,周寸光的心卻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