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獸爐騰起裊裊熏香,里面特意加入了安神香。
陶氏這幾日靜等女兒歸來,一直夜不能寢。
喬宏毅一踏足屋內,濃郁劍眉當即輕蹙,看向圈椅上靠著的婦人,道“母親,香濃傷身。”
陶氏剛才闔眸假寐,聽見動靜,遂睜開眼來,張口就問“你與喬寧一道回來的她既然風寒未愈,去陸家作甚可是又去見陸云卿了”
陸云卿是京都城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遲早會扶搖直上,無疑,也是陶氏心目中的乘龍快婿。
她當然想將陸云卿留給自己的親生女兒。
喬宏毅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母親,當年與陸云卿定下婚約之人,是您腹中的那個孩子,也就是我的親妹妹,想來您也想糾正這樁婚事。等尋一個機會,您親自去一趟陸府,與陸夫人商定此事。”
陶氏自是很想讓喬寧從這樁婚事中退出去。
可她又擔心長子會冒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陶氏防備的盯著喬宏毅的眉目,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細枝末節“我自是會糾正這樁事,宏毅啊,你因何這般積極你眼下在朝中剛站穩腳跟,再過一年,等袁家小姐喪孝過去,也該操辦大婚了。”
喬宏毅答非所問,態度很是強硬“母親,兒子已經長大,您也常說,兒子是下一任家族,凡事當該自己做主,還望母親莫要過多干涉。”
陶氏唇瓣一顫“你”
喬宏毅頷首“兒子今日過來,就是通知母親盡快去陸家,將婚事糾正過來。若無旁的事,兒子先走了。”
一言至此,喬宏毅轉身就走,但又止步,側過臉道了一句“母親,這香太重,當真傷身。”
看著長子款步離開,陶氏抬手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大爺回來了么”
梅婆子如實答話“還沒呢,夫人。”
陶氏聞言,聯想到了什么,頓時火冒三丈“哼總不能又去見那個狐媚子了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兩人一個德行”
鎮國公府,臨風居。
星垂廣檐,月華如練。
顧遠琛的屋內一片漆黑,他入睡之前熄滅了所有火燭,如此,就能保證有人闖入時,無法辨別視野。
這也是顧遠琛在邊關常年養成的習慣,另外,他脖頸下是玉枕,稍有異動,立刻會察覺到。
顧遠琛并不知自己陷入了夢境,他今晚罕見的沉睡了過去。
夢里,凈房薄煙繚繞,水聲淅瀝,顧遠琛倚靠著浴桶壁,享受著這一刻的嫻靜舒適,他是光著身子的,總覺得有道目光在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
于是,顧遠琛幽幽睜開眼來。
這一睜眼,剛好對上一雙水潤的琉璃眼,這雙眼睛的主人正趴在浴桶旁,毫不避諱的打量著她,還饒有興致的多番細看。
身著一襲白衣的喬三姑娘,與白日里有些不太一樣。
而此處,似是軍營帳篷。
下一刻,就見喬寧的手朝著浴桶伸了過來。
“你無禮”
顧遠琛驚夢醒,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頭頂的承塵。
很快,他就察覺到了異樣,腰身稍一用力,動作利落的坐直了身子,垂眸死盯著自己的那處,神色僵凝。
片刻后,顧遠琛深吸了一口濁氣。
他混跡青樓那樣久,都不曾喚醒男子最本能的渴望,怎么僅此一個夢就讓他破功了
茂生在外面打盹兒,聽見動靜,隔著門扇詢問“公子到底怎么了”
須臾,屋內才傳出低沉的嗓音“抬水進來,要涼的”
茂生揉揉眼,愣了一下,頓時困意全無“公子屬下明白了屬下都懂不瞞公子,屬下一開始也甚是茫然,但后來就適應了。”
“”
怎么茂生竟在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