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大將軍,我可否向你討一副花押”
喬寧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一陣嘩然。
衛靖,本朝最年輕的戰神,當初從鬼門關殺出來后,性情大變,如今二十五六的年紀,尚未婚配,亦不近女色,給人不好親近之感。有傳言說,衛靖當初殺出長峰嶺的重圍時,渾身上下皆是血,就連一雙眸子也成了血眸。他也因此從不食葷。
衛靖當眾詢問了喬寧的身份,這就足以令人詫異。
而喬寧又當眾索要戰神的花押,這就更讓所有人震驚。
喬宏毅低低一笑,仿佛根本不當回事“阿寧,不得無禮。”
喬寧眨眨眼,神色訕然。
不能要花押么
可她的將軍當真很想要啊。
眾人沒想到的是,衛靖竟當場應下“無妨,來人,去取筆墨。”
衛靖的目光又落在喬寧臉上,喬寧敬仰戰神,朝著衛靖福了福身,笑靨如花“衛國公,顧四公子敬仰你已久,我也是。”
衛靖被這說辭給逗笑了,又見喬寧這般模樣,少女嬌俏,眉目清媚,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光景,讓他不免心生感傷,又想到那個可憐的妹妹。
眾人又是一愣。
尤其是顧遠琛,仿佛被人當眾扒了衣裳示眾。喬姑娘當場說他敬仰衛靖,他這個當事人又不能反駁,唯有客客氣氣作揖“顧某這廂有禮了。”
這是他回京以來,第一次有模有樣與人打招呼。
衛、顧兩家明面上不能走太近,這是祖父對他的警告。
衛靖看著眼前高大修韌的少年,頷首點頭,眼中神色似有些復雜。
喬宏毅始終面上含笑,讓人覺之,他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
而陸云卿素來喜怒不形于色,他的目光在喬寧、顧遠琛臉上來回掃過,眉心輕蹙。
不多時,公府小廝端來筆墨紙硯,衛靖很快落筆,寫下花押,贈予喬寧。
這花押一氣呵成,下筆如游龍,字跡蒼勁,一看就便可,落筆之人的臂力何等驚人。
“多謝衛國公。”喬寧再度福身,這才接過花押,欣賞花押的眼神像是盯著一份寶物。
衛靖的唇角不自覺的揚了揚,剛要詢問喬寧年歲,卻又堪堪止了話。
此刻,無人察覺到,陸云卿置于身后的那只手,早已緊握成拳。
很快就開席了,男女賓客分開而坐。喬寧去了女席那邊,喬宏毅朗聲笑了笑,對方才在場的幾位郎君,道“吾家四妹尋常不怎么出門,為人性子單純憨厚,剛才給衛國公添麻煩了。”
衛靖終于開口“令妹多大了”
喬宏毅也非池中之物,衛靖是大殷最年輕的戰神,數年前死里逃生后,一直不近女色,也不娶妻生子,讓外界一度揣測非非,他忽然詢問喬寧的年歲,當然會讓喬宏毅多想。
喬宏毅并未過多解釋喬寧的身世,只道“即將及笄。”
衛靖便不再多言,看似也僅僅是隨口一問。
女席這邊,喬寧依舊被冷落,但奇怪的是,貴女們會時不時瞥向她幾眼,忍不住打量她。
畢竟,也沒人敢當眾向戰神索要花押。
戰神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衛家子嗣如此單薄,他亦不急著娶妻。聽說此前還有試圖爬床的婢女,被戰神命人連夜發賣去了江南。
喬寧察覺到了旁人的視線,根本不在意。重活一世后,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又不想要什么。
尋到至親;與她的將軍喜結連理,僅此兩樁事值得她付諸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