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忘了,昨日若非是顧四公子及時趕到,你我都已經慘死在荒郊野外。”
喬寧僅此一言,就堵住了流云的話。
流云直至此刻,還是心有余悸。
昨天那種萬般危機之時,倘若不是顧四公子出手,她與小姐只怕是兇多吉少。
喬寧下榻,腰身有些酸痛,是昨日被顧遠琛抱上馬背時,勒緊了腰肢。記憶一下就蘇醒了,喬寧忽然揚了揚唇瓣,發自內心的笑了。
其實,她可以感覺到,顧遠琛與她挨近時,他好似也有動情的跡象。
她的將軍即將長大成人了呢。
喬寧的芯子到底不是一個尚未及笄的純真少女,經歷過一場生死,又曾與顧遠琛一人一魂相伴十載,她早已過盡千帆,不會矯揉造作。
“小姐,您竊笑什么?”流云不解的問,她自己還驚魂未定呢。
喬寧莞爾:“我即將及笄了,也該籌備嫁人的事。”
流云:“……”她為何會聽不懂小姐的話?小姐到底想嫁?還是不想嫁?
喬婳為了給陶氏求情,一大早就來到了喬老太太跟前盡孝。她雖不在京都城長大,但高門后宅的為人之道,倒是頗為擅長。
才不消片刻,就哄得喬老太太開始動搖。
喬婳將哭未哭,將陶氏所犯的錯事,皆往她自己身上攬。
“祖母,千錯萬錯皆是孫女的錯,若非是為了孫女,母親也不會執迷不悟。也都怪孫女,對陸表哥一見鐘情了,孫女更是不該癡心妄想的以為,我回到喬府就能得償所愿,是孫女自己的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祖母,您就放過我的母親吧,母親無非是愛女心切,這才做了糊涂事啊。”
“好在,四妹妹沒有任何損傷,不然,我也該拿命還她。”
喬婳一番哭訴,將她自己置于一個十分卑微的位置上,字字句句皆甚是誠懇。
喬老太太如何能不心疼?
喬婳到底是她的嫡親孫女兒,模樣還有幾分像她那個出閣的幺女,喬婳泫然欲泣的模樣,更是惹得喬老太太心疼不已。
喬寧來到海棠居,剛好看見這樣一副畫面,她面上毫無他色,內心卻是揪了一下,有些疼,但并不明顯。
喬婳是喬家的嫡親骨血,單憑這一點,喬家也能原諒她所有的過失。
她不該與喬婳爭搶,也無法與喬婳相比。
“祖母,孫女有事與您說,剛好三姐姐也在,我便直言了吧。”喬寧朝著老太太福身行禮。
喬婳也在場,喬寧便故意當面直言:“祖母,我本就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當年與陸表哥指腹為婚之人,是三姐姐,而不是我。我想懇請祖母同意我退婚。我不想嫁給陸表哥,我有心悅之人,他不是旁人,真是鎮國公府的顧家四公子。”
顧遠琛名聲狼藉,喬寧很清楚,喬婳一定會大肆傳言出去,以此來敗壞她的名聲。
可喬婳不知道的是,喬寧這輩子非顧遠琛不嫁,也正好趁機會造事,一來可以盡快退婚,二來她也能與顧遠琛扯上劃不清的干系。她的將軍如今尚且有些純真,她需得更主動激進一些。
果然,喬寧此言一出,老太太、喬婳,以及屋內幾名婢女皆瞠目結舌。
鎮國公府四公子的名聲,可謂是污點重重,放蕩不羈、紈绔不化,就是掉進陰溝里的渣子,素來喜歡流連溫柔鄉,萬花叢中過,每片葉子都沾了身。
喬婳心中升出一股竊喜,假裝不知顧遠琛此人,問道:“四妹妹,你當真喜歡顧四公子?那、那……你不要陸表哥了?”
聽,是喬寧自己不要陸云卿,可不是她搶人!
難道是天助我也?
喬婳眼梢的喜色已經快要遮掩不住。
喬老太太的幺女便是所嫁非人,這些年為了幾個孩子在苦苦煎守,早已被折磨到白發叢生,每每思及幺女,喬老太太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