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也知錯!小人收下的銀子皆如數上交!”
“小人錯了……”
造謠之人跪地求饒,連連磕頭。
陸云卿審案的手段,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凡經他之手審問過的犯人,不死也會脫一層皮。
陸云卿站在長街上,負手而立,面容蕭瑟立挺,他單單是站在那里,就宛若一把尖銳的劍,是刑部的劍。
“可知,是誰人指使?”陸云卿淡淡啟齒,聽不出情緒,卻叫人渾身發寒。
這些人收了好處的人,一應如實答話:“回陸大人,小的并不知曉,對方只命人送來了銀子,小的也不知幕后之人吶。”
陶氏又不是傻子,又豈會蠢到暴露身份。
所以,此事只能查到這里,便不了了之。
陸云卿暫時不想讓喬家出事,他還需要喬寧從喬府安安穩穩的出閣。
他今日的目的達成了。
便是給喬寧洗脫災星的污名。
陸云卿擡手,輕輕一揮:“來人,按大殷律法,造謠生事,擾亂治安者,三十棍當街刑責。”
一時間,哀嚎聲不絕,三十棍下去,輕則躺上個把月,重則從此不利于行。
長安街的看客們不禁唏噓,對陸云卿這號人物更是敬仰不已。
此刻,正在茶樓雅間品茗的幾名紈绔紛紛探頭。
周錦川打量了幾眼長街上陸云卿,這又回頭偷瞄了一眼正“喝悶茶”的顧遠琛,故意道:“陸大人今日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吶!”
不知誰人忽然打趣:“今日的肴肉,配了太多醋,實在酸得很。”
周錦川擔心顧遠琛會多想,寬慰道:“顧四,你雖不及陸大人有實力,也不像陸大人這般雷厲風行,可喬姑娘喜歡的人,還是你呀。”
顧遠琛:“……”
少年面色冷沉,今日身著一襲寶藍色錦緞袍服,高束馬尾,佩戴了玉冠,本該意氣風華、肆意瀟灑,但此刻,卻如同霜打過的茄子,蔫不拉幾。
喬姑娘……
或許并不需要他。
瞧,人家陸云卿也能替喬姑娘解決大麻煩。
這一刻,顧遠琛有種不被需求的失落感。
他也想替喬寧洗脫災星的污名,可他沒有合適的身份,而且,他甚至潛意識里故意讓流言發酵,如此,陸家那邊或許就會退親……
意識到這個潛在的念頭后,顧遠琛更是心虛不已。
他沒打算給喬姑娘一個將來,卻暗暗渴望著她退婚……?!
可真卑鄙啊!
陸云卿幫喬姑娘出頭了,喬姑娘會不會猛然驚覺,還是陸云卿更好?
不知為何,顧遠琛胸腔空落落的,還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酸脹感。
喬姑娘是美人,陸云卿是英雄,那他自己呢?他又算得了什么?
顧遠琛以茶代酒,一口悶下,他的嗓音低低沉沉,有些慍怒:“日后,莫要在小爺面前提及喬姑娘!”
鳥和魚,本就不同路。
顧遠琛心知肚明。
只不過,他佯裝不夠精明,裝作可以與喬寧走一小段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