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怎么殺了他?用什么殺?溫柔刀?
喬寧支起身來,隔著菱花紋紗帳,對闖入屋內的幾名男子,道:“幾位官爺可以隨便搜,但倘若搜不到任何可疑之人,還望官爺速速離去!我雖是弱女子,但到底是喬家小姐,如今尚未出閣,容不得冒犯。”
陳將軍最是厭惡紅顏禍水。
他的兩個兒子皆是因為美色,而鬼迷心竅。
他還以為喬寧會是怎樣矯揉造作的女子,聽了這一言,察覺到對方遇事冷靜自持,甚是穩重,倒是刮目相看了。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有這樣的定力,也是少見。可惜,自家兒子沒有這個福氣,得到不到好女子的青睞。
陳將軍眉目深沉,劍眉緊縮,忽然覺得,報復喬寧有失大丈夫的氣度。
就在幾名持劍官兵開始搜屋時,喬宏毅疾步走來,人未至聲先到:“且慢!”
喬宏毅走上前,抱拳作揖,他身上衣裳穿得隨意,一看便知是被驚醒后匆忙起榻:“陳將軍,吾妹年少,膽子又小,她決然不會窩藏賊人,還望陳將軍高擡貴手。”
喬宏毅是戶部尚書的得意門生,陳將軍伸手不打笑臉人,也覺之喬寧不大可能窩藏賊人,頓了頓之后,便賣了喬宏毅一個面子:“既然喬大公子出面,那便算了吧。”
喬宏毅其實猜出幾分,陳將軍想來是為了陳二,故意公報私仇。可阿寧又有什么錯?她不曾招惹過任何人。那陳二被顧遠琛打了,也是他罪有應得,誰讓他浪蕩不堪,嘴巴沒個把門的。
陳將軍護犢子,但也是個腦子清醒的。
他自己兒子是什么德性,他心知肚明。
陳二被揍那樁事,他自己都覺得理虧。
陳將軍嘆氣,這又帶人離開,離開喬府后,繼續往前追蹤黑衣人。
風波暫消,喬宏毅卻并沒有離開,反而邁入了閨房。
流云愣了一下,想要出言阻止,卻已經為時已晚。
大公子……如何能在半夜踏足小姐的屋子?
這……
是不是不大對勁?
流云滿腹納罕,但又老老實實去后廚取熱水泡茶。
喬寧見喬宏毅進屋,只好先下榻應付一下。
待少女一離開被窩,顧遠琛的呼吸才勉強正常了些許,但窘迫雖消失了,卻又很快被憤懣所取代。
喬家大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該進入這間屋子!
顧遠琛依舊躺著一動不動,被褥蒙住了他整個人,他卻耳聽八方,將外面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喬寧喚了一聲:“大哥,今晚多虧了你。”
喬宏毅上下打量了喬寧,見她眸子晶亮,面若夾桃,眉目間還隱有笑意,并未受到驚嚇,他這才稍稍放心。
屋內燈火微弱,但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滋味。
喬宏毅眼中的驚艷之色甚是明顯。
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竟已出落得如芙蓉花開,容貌嬌妍,氣度沉靜,喬寧就像是一朵綻放在夜間的幽棠,安靜、美艷。仿佛世間一切風雨,都撼動不了她的寧靜。
不知從幾時開始,喬宏毅很喜歡與喬寧獨處,任何外人在場都會顯得多余,他只要看見喬寧,在官場淫/浸的滿身疲憊就會消失殆盡。
喬宏毅的目光落在了喬寧輕薄的睡裙上,眸色暗了暗,忽又直接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大哥,這夜茶涼透了,你莫要飲,流云一會就端茶過來。”喬寧提醒。
喬宏毅目光挪開,笑了笑,又忽然起身:“阿寧早些歇息,為兄明日需得早起去衙門,就先離開了。”
“嗯。”喬寧自是不會挽留喬宏毅,她敬重兄長,可她榻上還藏著顧遠琛呢。時間久了,她家將軍會在被窩悶壞的。
喬宏毅前腳剛邁出屋子,流云便端著茶熱過來。
“小姐,大公子走了?”流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