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風:“……”
小白?
準少夫人是不是喊得太過親密了些?
只有他家公子才會喊他小白啊。
東宮,觀月臺。
亭下棋局看似已成定局,原先還在局外的棋子,皆被困入了棋局之中。
竟皆是棋子。
蕭九洲輸了,他擡眸哂笑一聲:“先生好精湛的布局。”
穆楓眠淡淡笑過:“是殿下承讓了。”
蕭九洲已弱冠有一年,今年才能娶上太子妃,帝王根本不想讓他繁衍子嗣,若非是朝臣極力上書,以及華家與太后聯手暗中操作,蕭九洲只怕會成為帝王手下的一顆棋子。
他很清楚,一山難容二虎。
有帝王在一日,他就只能是大殷的太子。
但他等不了太久。
蕭九洲十分信任穆楓眠,胳膊肘抵在桌案上,身子前傾,笑問:“這兩日發生的事,先生如何看?”
穆楓眠這人始終沒什么情緒,就仿佛他并非是塵世間的人,永遠用理智思量一切。
“棋局中來了新棋子,或許可以突破現狀。”
蕭九洲瞇了瞇眼:“可是喬家的兩位姑娘?”
喬四即將嫁給顧遠琛,要知道,鎮國公府即便如今日薄西山,但幾十萬顧家軍卻是實打實的勢力,而且,顧家軍只會聽從顧家人的指揮,只要顧家有人在世,顧家軍就不可能完全順從朝廷。
顧遠琛是個關鍵人物。
而喬三則更是令人震驚。
竟被帝王看中。
且,她還是主動勾搭了帝王。
足可見,這女子不可小覷,或許也能成為一個關鍵人物。
穆楓眠淡笑而過,指尖的一顆白玉棋子落下,剛好落在了一群黑漆中間,起到了阻斷對方進一步圍攻的作用。
穆楓眠調查了喬寧,獲知了某些秘密,意外之中,也了解了喬婳。
“這世間有一種人,他們看似康健,但實則天生有疾,是生來就有的毛病,這類人極度自私,言行舉止皆以他們自己為中心,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要殿下投其所好,滿足他們的需求,他們就會為你所用。但切記,這類人沒有心,他們自始至終只愛他們自己。可視作棋子,但不可真正聯盟。”
蕭九洲聽得云里霧里:“先生的意思是,那顆棋子到底是誰人?”
穆楓眠沒有再賣關子,他只是很好奇,像喬三那樣的人,這世上究竟有多少。
“喬三姑娘。”穆楓眠言簡意賅。
蕭九洲瞇了瞇眼,心中有數了。
一個剛剛被喬家找回來的親生女兒,她流落在外十五載,大膽到直接勾引帝王,足可見,她野心甚大。
那么,問題就簡單了。
喬三姑娘想要的東西,無非是權勢、金錢、仰慕……
蕭九洲剛想要在帝王身邊安插細作,當下就有了主意:“多謝先生指點。”
穆楓眠又是淡淡一笑。
甚好。
蕭氏父子早就該針鋒相對了。
喬家這邊,陶氏一門心思給喬婳準備入宮的事宜,想到女兒給自己長臉,只覺得在丈夫那里得不到的一切虛榮,皆可以從女兒身上獲得。
她完全忽視了喬寧即將出閣,恨不能將長房所有私房錢皆給喬婳。
喬家只能算是“舊貴”,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銀錢,皆給了喬婳,喬寧的嫁妝就會難免寒磣了。
但陶氏壓根就沒想到喬寧。
“入宮之后,到處都要使銀子。我兒已是貴人了,出手自是要闊綽。”陶氏甚是春風得意。
她的心肝女兒,也必然會得到帝王的歡心。
這世上誰又會不喜歡她的婳兒呢。
陶氏一腔自信。
喬老太太得知陶氏將一切都給喬婳,不免在背地里罵幾句。
“陶氏真是糊涂!婳丫頭入宮,就是天家人了,也無需這樣多的嫁妝,即便她疼愛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也不能半點不給寧丫頭打算。”
“寧丫頭依舊是她名下的姑娘,又是從喬府出閣,嫁妝太過寒磣,會讓喬家顏面掃地,被全京都所不齒的!”
喬老太太正愁著喬寧的嫁妝,管事面帶驚駭之色,疾步走來,他身后還跟著一位鎮國公府的護院首領。此人器宇軒昂,腰間掛了佩劍,劍眉星目,頗為凌冽。
一看便不是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