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長房的大院內,一片哀鳴,自是不敢大張旗鼓擺靈堂,連個尸首也拿不回來,只能設衣冠冢。
宮里對喬家的說法是,喬婳是暴斃而亡。
可傻子都清楚,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入宮之前還是活潑康健的,如何一下就暴斃了呢?!
喬大爺一夜白了頭。
心痛到呼吸不瞬。
這個女兒丟失后,他發了瘋一樣命人尋找,得知喬婳的下落,他的歡喜不比陶氏少幾分。
父親對女兒的疼愛,很多時候都是無聲的,他只想給女兒謀劃一個順遂人生。
可哪知,世事難料!
喬婳轉頭就勾搭上了帝王。
陶氏嚎啕大哭,美夢破碎,前幾日還在京都城四處招搖,她乃婳妃娘娘的母親。喬婳一死,陶氏的天都塌了。
她揪著喬大爺的衣襟,破口大罵:“你這個無用的東西!若非你在朝中沒有建樹,女兒也不至于沒有靠山!一定是這樣,婳兒才會出事!”
喬大爺沒有反抗,只冷眼看著陶氏。
等到陶氏罵完,喬大爺一手將陶氏推開,他將喬婳的死算在了陶氏頭上。
所以,他再也不想遷就陶氏。
“你聽著,慧娘從今日起就是府里的貴妾,我留著你,不過是為了兩個兒子的將來考慮,你若再執迷不悟,幾個孩子都會被你害死!”
“陶氏,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曾經對你是真心的,不然我豈會與你生三個孩子?!我與慧娘結識于少時,她是我的通房丫鬟,她的確在你之前就跟了我。但我明媒正娶的人,只有你,與你成婚之后,我也沒有納妾。可你偏生胡作非為,偏執成瘋。”
“婳兒沒了,你很心痛是吧?很好!我有多痛,你也應該承受同樣的痛楚!”
喬大爺丟下這幾句,頭也沒回的離開。
喬老太太一病不起,對陶氏更是不待見了。她以為,若非陶氏那般虛榮偏執,喬婳不會走上岔路。
顧遠琛信守承諾,帶著沈浪與崔墨初逛了花樓。
他仗著自己千杯不醉,逮著機會就試圖灌醉旁人,從而方便套話。
不過,他今日沒有套出話,卻發現沈浪與崔墨初皆是人精。
竟是事先有所準備。
看來,他二人也只是明面上相信自己,實則頗為防備。
顧遠琛但笑不語。
無妨,等到這二人發現京都有多危險,便會主動向他投誠。
昏黃已至,如血殘陽撒遍整個長安街,熙熙攘攘的主街上,百姓們紛擾繁忙,底層人始終活得簡單肆意,卻不知廟堂早已危矣。
顧遠琛站在二樓俯視下去,狹長幽眸瞇了瞇,風流一笑:“顧某先行一步,你二位且盡興。”
顧遠琛說走就走。
沈浪故意揶揄:“今時非同往日,顧四到底是有家室的人了啊。”
崔墨初附和:“顧四房中藏著美嬌娥,自是不會在意外面的庸脂俗粉。”
顧遠琛只淡笑而過。
沒錯,他家阿寧才是最好的,旁的女子在他眼中皆只是普通的一介女流。
喬寧已經蘇醒,意識也清晰了。
她身子骨酸痛不已,渾身乏力,不像是圓房過了,倒更像是大病了一遭。
元氣大傷!
喬寧甚是費解。
怎會如此?!
流云侍奉著她飲了參湯,這又喂她用飯,卻見自家小姐耷拉著腦袋,整個人有氣無力的靠在床柱上,像霜打過的茄子。不過,容貌倒是更為明艷,說不上到底是哪里變了,總之,就連眼梢的神色也顯得格外媚態。
流云笑著打趣:“小姐,原本話本上寫的都是真的,你當真下不了榻了。”
喬寧:“……”
這也太丟人了吧。
何至于此?
難道旁人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