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將士已被他安插了人手。
今晚,剛好適合出城。
赤電疾馳,狂奔在城外的黃土路上,顧遠琛迎面吹著冷風,到了這一刻,唇角笑意依舊未散。
直至追上流徒的隊伍,一場廝殺以最快的速度結束。
清冷月華下,陳二已不再像此前那般紈绔不化,家道中落改變了他的一切,也消磨了他身上的所有烈性。一夜之間,他也判若兩人。
顧遠琛沒有摘
陳二眼中有微光閃爍,他鄭重跪地,抱拳哽咽:“多謝了!此等大恩,我……此生當牛做馬,也定會報答!”
顧遠琛下馬,將他攙扶起:“我會給你安排去處,等到時機成熟,你再重振陳家。你父親也是一位將才,可惜了,他參與了太子謀逆大案,無論如何也救不下來。我念你陳家也曾是大殷肱骨將門,不忍見你闔族誅滅。日后,我期待你再度與我并肩。”
顧遠琛不僅救下了陳二,還許諾了他一個前程。
只要康元帝一死,改朝換代后,陳家又能立足。
陳二已不知該說什么是好,手掌輕顫。
“顧四,從前是我膚淺狹隘了,還請幫我,再向顧少夫人致歉!”
陳二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最后救下他,以及給他家族希望的人,竟然是他從前最厭惡之人。
顧遠琛上馬回京時,陳二雙膝跪下,朝著顧遠琛遠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他沒有胡扯,這等大恩,他此生定報答!
如陸云卿所言,南蠻太子果然來了京都。
南蠻前后兩次派出使臣,第一波人馬失蹤,第二波人馬被盡數誅殺,且還尋不到兇手,南蠻自是要故意找茬。
得知顧行舟還活著,南蠻太子夜律左便親自來了一趟京都。
他直接懷疑是顧家所為。
顧家與南蠻之間,糾纏了數十年,彼此手上皆染上了太多對方親族的血。
夜律左入京,宮廷自是要設宴。
此次,康元帝理虧,宮宴開始之初,他一臉好脾氣。
夜律左見狀,更是氣焰囂張,直指宴席上的顧遠琛:“大殷皇帝,我懷疑,就是顧家所為!整個大殷,除卻顧家之外,無人如此目中無人,膽大包天!棄兩國邦交于不顧,實屬公報私仇!”
顧遠琛面色冷沉,一襲玄黑色錦緞袍服,襯出了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沉穩老練。
眾人皆看向了他。
顧遠琛倒也坦蕩,忽然薄唇斜斜一揚,流露出來的神色半點不遮掩,便是赤裸裸的挑釁與諷刺。
“不知貴國太子,你可有證據?若無證據,你便是信口雌黃。至于你所說的公報私仇,我顧某并不否認,我若得了機會,定將你碎尸萬段,以告慰被南蠻殘害的大殷百姓之亡魂。兩國邊境數年交戰,我顧家也損失慘重,至于你們南蠻的損傷,難道不是咎由自取?!那有強盜聲稱自己吃虧的道理?”
顧遠琛不給夜律左一絲面子。
未及夜律左開口,顧遠琛又說:“你若不服,大可以與我比試一場,誰贏了,誰才有話語權。這不正是你們南蠻的一慣作風么?以強者自居,蠻橫無禮、粗俗至極!”
夜律左相貌粗獷,甚是陽剛,骨子里透著一股野性。他也才二十出頭,但顯得更是彪悍。
竟是被堵到失了語。
夜律左望向上首的康元帝。
他有康元帝的秘密。
要知道,當初若非康元帝命人暗中給南蠻送消息,南蠻也不會那么輕易拿下白帝谷一戰。
也是康元帝讓南蠻囚禁顧行舟,且還不能讓他輕易死了,硬生生折辱了他數年。
康元帝的秘密一旦泄露出來,必定寒了千萬將士的心,帝位必定不穩。
故此,這一刻,夜律左有恃無恐。
“大殷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