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聞的?
已是深冬,入夜后,天寒地凍。
帳篷里點燃了火堆,夫婦二人和衣而睡。喬寧一直縮在顧遠琛懷里,倒也不覺得冷。
她途中勞累,很快就來了瞌睡,可顧遠琛又在她耳畔問起:“你怎么不給你回信?”
喬寧愣了一下。
這事很重要么?
她如實說:“前幾日有些忙,便忘了這茬事。”
帳篷內安靜了片刻,顧遠琛又問:“之前的回信,為何僅有四字?你無話與我說?”
喬寧迷迷糊糊,實在困乏的厲害,嘟囔說:“夫君吶……時辰不早了,早點睡吧。”這算是她兩世第一次騎馬出遠門,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顧遠琛:“……”
不行。
書信這件事,他務必要弄個清楚。
年輕的將軍自己都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但……
這樁事,他記下了。等到時局穩定,他得問個明白,阿寧因何不積極回書信。他滿腔思念得不到回應,難免讓人焦灼、懷疑。
他對她的喜歡,生怕會得不到反饋,就仿佛許久許久以前,他也曾求不得一絲的回應。
懷中人大抵是真的乏了,竟發出輕鼾。
顧遠琛薄唇含笑,埋首深吸了熟悉的體香,這才心安。
男兒大丈夫志在四方,也不妨礙他極其需要自己的妻子。
這一晚,衛蠻暗中見了衛靖。
以衛蠻在后宮這些年經營起來的勢力,她要想讓衛靖夜半入宮,并非是什么多難的事。
這也不是衛靖第一次子夜潛入宮廷,但他詫異于,長姐身后還跟著一個男人。
自然,穆楓眠的身份已經公布于眾,他更是如今的忠慶侯,是霍家后人。
又見穆楓眠親手給衛蠻攏緊了身上的披風,衛靖怔住:“長姐?你們……”
衛蠻單手捂唇竊笑:“我家阿弟哪里都好,就是太過純情。如你所見,長姐我與霍三郎好上了。你的姐夫,依舊是霍家人。”
在衛靖的吃驚中,衛蠻言歸正傳:“阿寧已經順利出京了?”
衛靖點頭,斂住了眸中震驚之色,他二十六歲也才接觸了遲青云,自是被長姐的行徑震驚到了,他的確是個純情的男子。
莫不是……
當真是過于內斂古板?
衛蠻頷首,燈籠浮光之下,她美麗的眸子里,是一片期許。
“阿寧也該歷練歷練了。既然你給她安排了人手,在關鍵時候,也可以保她性命。此行南境,算是她的課業之一吧。我們的阿寧也是衛家女呢。將來,她會是鎮國公府的主母,當然不能太弱了。”
衛蠻滿意的笑了笑。
她心疼妹妹,也格外憐惜這個妹妹,所以,她更是盼著妹妹強大自身。金絲雀始終長久不了,真正能夠漂亮的活到最后的人,只有真鳳凰。
衛靖點頭稱是。
最主要是,讓妹妹遠離京都,他也可以無后顧之憂。至于衛嬌,她到底是衛家的養女,等到關鍵時候,康元帝未必會把她視作人質。
姐弟兩人不能時常碰見,衛蠻便索性直言:“我打算盡快懷上孩子,你也要準備起來了,如今太子已被囚禁,還剩下的兩位皇子皆是酒囊飯袋,我腹中的孩子,將會是正統儲君。”
衛靖愕然,他看了看衛蠻,又望向了穆楓眠,這才豁然明白。
長姐是不可能給康元帝生孩子的。
對長姐的打算,衛靖倒是無異議。
“好。”衛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長姐是打算要一個孩子,再挾天子以令諸侯。
她果然還是那個念頭。
“長姐是想要一個女兒,是么?”衛靖純粹好奇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