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還要忙,哪能在這里久待呢
吩咐她身邊的慧文“你瞧著寧侍妾一會兒閑下來,就來叫我,我還有話要同寧侍妾說呢。”
慧文本不是李氏帶進來的侍女,可這么一年在身邊伺候著,一起經歷了這么多,貼身伺候李氏的都和李氏有了很深厚的主仆感情。
聽見李氏這樣說,慧文一下子就懂了“姑娘還打算跟寧侍妾說家里送來的消息么”
李氏淡淡道“不說怎么辦我又見不到主子爺。只有讓她對我的消息感興趣,感受到了我的誠意,有了在主子爺跟前說的機會,我才有出頭的機會。”
“你以為阿瑪是隨便就把消息送來的么阿瑪的意思,也是要我出頭的。不能在這府里沉寂下去。不然的話,他便直接把消息送到主子爺跟前去了,何須要我來說呢”
慧文道“可奴才覺著,寧侍妾不像是肯提攜姑娘的人。她性子霸道跋扈,可從沒有見她把主子爺往外推過呢。姑娘若白白給了消息,到頭來和姑娘想的不一樣,倒是為寧侍妾鋪路了,那姑娘自己要怎么辦呢”
“奴才想著,不若家里自己同主子爺說明,平定事端后,若主子爺念及佐領大人的功勞,自然也會惠及姑娘的呀。”
李氏垂眸“阿瑪那里許是受我連累,在主子爺跟前不甚有體面了。我本來想細問問,可阿瑪那邊不好與我細說,消息也不能通的太過頻繁,只曉得如今寧家更得用的。阿瑪不想太過鋒芒畢露,所以要先走我這里。”
父女倆信上不可能說的這么直白。李氏想,慧文的話也不無道理。但終歸還是要她在府里有體面些,在主子爺面前能露臉,哪怕是不得寵呢,也能叫主子爺記著李家的。
她總要先試一試的。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家里想辦法了。
只是,寧侍妾也不知能不能有孩子。禮王福晉給的生子秘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有一點,李氏知道,在寧氏有孩子之前,主子爺是絕不會讓她先生下孩子的。
寧翹和人說笑一回,戲沒聽上幾句,全都應酬去了。
這些人說話綿里藏針,試探交鋒無所不有,寧翹凝神應對,五月的天竟出了些汗,便到正院預備給人更衣的隔間里去更衣。
今日里頭的內衫預備了好幾件,就是怕有個什么不湊巧可以及時換掉的。
寧翹更衣后,也沒有立刻就進去,打算先在這邊的小花廳坐一會兒透透氣。
沒一會兒,煙清就悄聲同她說,李氏來了。
寧翹含笑道“姐姐如今是忙人了,這一院子的人都有賴姐姐照顧,怎么姐姐反倒來我這里了”
李氏笑著過來坐下“妹妹是有福氣的人,我啊,難得有了一點空閑,想著也是許久沒有和妹妹說說話了。就趁著福晉夫人們看戲的時候過來。妹妹可不要揭我的短呢。”
寧翹送了茶到李氏手中“我也是偷閑。就和姐姐一塊兒吧,要短就一起短好了。”
瞧著寧翹俏皮的笑容,李氏想,要不說主子爺疼她呢,各位福晉夫人們喜歡她呢,這位是真的嘴甜。
明明事事都是那樣頂骨不認輸的性子,偏偏和她相處又不會覺得難受,如果友好相處的話,真的很難對寧氏產生惡感。
李氏當然不能直接問,就慢慢的先說了幾句今兒戲上的閑話,之后才將話題轉到她收到的消息上頭。
“不瞞妹妹,這會兒避著人過來,也是想和妹妹說說事情,”
外頭有李氏的人守著,這會兒又正是小戲熱鬧的時候,福晉夫人們都看得入迷,是不會過來的。
而且這回的小戲還是特意請過來的,福晉夫人們是舍不得錯過一點的。
福晉定了兩個更衣的地方,這邊的花廳小,地方也遠些,本來愿意過來的人就會少,她們在這里說話,里外都守著人,也不會被人聽見的。
李氏道,“我家里又送來了消息,說察哈爾庶福晉那邊已經已經搜羅了一批人,好些人私底下已經答應了。”
寧翹問道“答應了答應什么了”
李氏道“這個就不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怕也是問不出來的。只是她們極不尋常,總覺得糾集在一起像是要出事似的。”
“當初林丹汗死后,福晉們帶著部族的人都歸降了,好些人都已經編入了滿八旗中,還有些編入了蒙八旗之中,剩下的都散在外頭,還是察哈爾部族中的人。只是與咱們大清姻親來往,更為密切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