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山雁就不同了,對他來說一場雪而已,年年都能見到,沒什么驚奇,比起雪他更擔心沈黛末因此受了風寒。
原本馬車里就不比燒著炭火的屋子暖和,現在又在風雪里站著,他連忙從馬車里拿出冬季的外披披在她的身上,輕輕撣去了她領口的雪,說道“外面風雪大,先進屋吧。”
沈黛末不情不愿地進了屋。
“去燒一大鍋熱水,今天冷死了。”白茶指使著阿鄔。
阿鄔點點頭,立馬開始燒火。
白茶對著冰冷的手指輕輕哈氣,準備回房間里加一件厚衣裳,路過阿鄔的房門時,隨意瞥了眼里面。
阿鄔的房間簡樸到令人發指,一張床,一張桌,一張被而已,床頭的白梅花已經謝了,只剩下幾根枯枝以及枯枝上已經黯淡的殘花。
“還舍不得扔真惡心。”白茶小聲啐了一口。
水燒開,白茶端著熱騰騰的洗腳水上了樓,二樓的炭火燒的正旺,時不時發出噼啪的爆裂聲,炭火充分燃燒后的猩紅色讓整個房間都變得暖烘烘的。
冷山雁站在衣架前褪去沉重的厚外袍,沈黛末則坐在書案邊,面對著半開的窗戶,背對著他,不知道在擺弄什么。
“娘子,洗腳水來了。”
“嗯,放在這里就行。”沈黛末連頭都沒回,專心搗鼓。
“是。”
白茶端著洗腳盆上前,慢慢走進沈黛末。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格外遲、也下得格外大,這才一會兒的功夫,窗沿上就已經對了一層雪。而沈黛末就用窗臺上的雪,堆起了一排超級迷你小雪人,有些尚且能看出人行,有些確實像個長了眼睛的黃豆,閃電尾巴的老鼠稀奇古怪,卻透著一抹可愛。
白茶忍不住輕笑起來“娘子,您、這可是小孩子玩的東西。”
“怎么”冷山雁上前。
沈黛末側了側身子,展示窗臺上的小雪人“我的雪人,可愛吧在這方面我可是專家。”
冷山雁看著雪人,無奈低頭輕笑“可愛,但是手指都凍紅了,小心生凍瘡。”
“不會的。”她說“你也來試試。”
冷山雁兩輩子的歲數加起來都是個30多歲的老男人了,對這種孩子氣的東西并不感興趣,但難得沈黛末有興致,他竟然也聽話的堆了一個,只是造型丑兮兮的。
“不是這樣,你得這樣不然它會塌的我教你,你記住了”沈黛末站在冷山雁身側,手把手的教他。
冷山雁側眸看她專注的神情,眼神無限溫柔。
窗外風雪不斷,阿鄔抱著膝蓋坐在角落里,看著二樓窗戶邊幸福地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燭火的光芒從屋內透出來,無限溫馨,仿佛他無法觸及到的夢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