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很好奇她還會不會過來和我打招呼。
她沒有。或許是酒會的言語冒犯記了仇,或許是因為我上一次沒有給她遞手帕,更或許是因為那一晚,我總能讓她想起不好的回憶。
我和虞葦庭聊天的時候她也在和田銳聊天,我的目光不時的瞥向她帶笑的模樣。
心里,開始反感記憶中的我,為什么要讓我做出遠離她的那一切
可能是生理上的排斥,過去的記憶沒有再找上我。
直到第二次畫廊遇見她,我做了一直想做的卻忍著沒做的事情,為所有的事道歉。
我要感謝自己富豪的身份,讓她不會對我過于苛刻。她原諒了我,并為我開脫。她說雖然你是酒后失言,但也沒說錯。或許我早點聽進去,也不會跌,更不會她不再說。
我本不想第一次聊天就這樣唐突,可是在聊天的時候這段記憶忽然排山倒海的涌向我,暗示她離開田銳的話就脫口而出。
與記憶中不同的是,我主動向她留了電話。理由是為了表示道歉的誠意,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打給我。
希望她打給我是因為我發現一個事實。見她一次,我心里的怨氣就會少一點。尤其是和她聊天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為明顯。
她沒有打給我,一次也沒有。
一共見了四次面,第一次對她冷語冒犯,第二次沒有阻止姚紹銘對她的調侃,冷漠的離開了電梯。第三次在酒店目睹她的屈辱,第四次唐突的勸她和現任男友分手。沒有一次事好事。
她從不愚笨,她怎么會察覺不到我的陰晴不定,怎么會察覺不到我偶爾的冷漠和防備。不得罪我已經是她最大的善意。
吵架的畫面又出來拉扯我,提示我不要再見她。提示我不要總是想起她,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屈從于理智的安排,沒再和她有過聯絡。
直到雜志報道她自殺,一切都開始向我不能再控制的方向發生改變。但是就算沒有這個這個轉變,我就能停下來嗎我曾這樣假設過。答案是,可能不行。
我在心理咨詢完全結束的那天,意外的從醫生散落的文件里發現了她的名字。
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我在猶豫了兩天后買通醫生,獲取了她的檔案。
醫生說,她開始治療的日子,是剛剛被媒體報道自殺出院的日子。
醫生說,這個叫康雅思的病人,她患有抑郁癥。她說自己愛過一個人,他們結了婚,對方懷疑她出軌,想要和她離婚。當晚對方心臟不舒服,卻不允許她陪著,也不準她叫醫生。男人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當晚過世了。她說,她解不開這個心結。
醫生說,她看上去萬念俱灰。
醫生說,全香港都知道她只有一次婚姻,她的前夫是一個詐騙犯。所以,對于她口中的這個故事,他只能當做她是傷心過度而產生的妄想癥來治療。
她同意了,她說那就當做妄想癥來治療吧。
醫生說,她指著手腕說,你就當外界傳是真的,把我當作自殺來治療吧。把我當作最嚴重的情況來治療,我會全力配合。我需要和一個很重要的人相處,我想病可以快點好。
醫生說,治療很艱難,她打不開這個心結,每次催眠醒來都在崩潰的哭。
醫生說,賀生,很巧合,她每次從催眠中驚醒的時候叫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樣,都是art。
就像你被催眠時也會喊jessica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