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他終于工作上得空,帶著阿撒托斯前往了k城。
長明酒莊位于市郊的東南方向,規模遼闊,有著百年的釀造歷史,自從完成交接任務之后,顧溢之目前讓一名年輕人代為管理。
車輛行駛過田間小路,兩旁是金色的麥田。
酒莊的管理者叫何辛夷,他的家族曾經和顧家關系密切,只是近年來何家發生了些動蕩,兩家逐漸生疏。
何辛夷前兩個月剛回國,能力不錯。顧溢之有意修復兩家關系,所以拋出橄欖枝,將他招攬到自己麾下。
“早上好。”
車門剛剛打開,阮景就聽到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男人,身材中等,穿著黑色的利落制服。
他下頜不明顯,五官有些“薄”,給人很精明的感覺,此時正微笑地看著他們。
“你好。”阮景微微頷首,伸出手和對方輕握。
他捕捉到對方中指末端,有一道細小的疤痕。
何辛夷見阮景坐著輪椅,正想順便過來搭把手,然而后面跟過來的阿撒托斯先一步把手放在了椅背上。
他表情略微詫異,銀發少年動作嫻熟中透出一絲親昵。
“這是我的保鏢。”阮景笑著說。
何辛夷了然地點了點頭。
然后,阿撒托斯一邊推著阮景,何辛夷則在站在他左邊。
“久仰大名,今日一見阮總果然不同凡響。”何辛夷客套地說,語氣倒也不令人厭惡。
酒莊內部呈現逆行向上的次序,他們步行經過釀酒區,排列有序的葡萄酒發酵罐。
何辛夷習慣性地講解和宣傳,仿佛在面臨捉摸不透的訪客。
穹頂的地窖,陽光的玻璃上落下斑駁的影子。
“我這次來不為工作,溢之也有告訴你吧?”
在他侃侃而談之前,阮景及時地打斷話頭。
何辛夷愣了一下,說:
“是真的?”
“嗯。”
也許是顧溢之的嚴厲印象,令何辛夷不敢懈怠,這時他仔細觀察阮景的臉色。
阮景神情平靜,是放松的姿態。
“溢之和我提起過,你各方面都不錯,還曾經在m國住過一段時間?”
何辛夷臉部松弛下來,表情有點異樣,說:
“是的,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我父親還沒……”
說到這里,他話音消失了。
阮景大概清楚一些,但是也沒興趣過問對方私事。
空氣沉默了一瞬,何辛夷忽然笑道:
“都過去了。”
阿撒托斯低頭望著他,欲言又止。
很快,三人就走進了葡萄園,陽光浴場下四處生機勃勃,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果香。
不遠處,工人們正在井然有序地采摘。
“顧總還交代我一件事,今晚還有其他客人到訪,不過留宿的時間不會很久。”何辛夷頓了一下,笑著問:
“您不會介意吧?”
阮景心里有些詫異,說:“當然。”
這畢竟是顧溢之的地方,想做什么那是個人意愿,他自己只管在工作之余打發時間。
“你和小時候真是截然不同啊。”
阮景愣了一下,他轉頭看向了何辛夷。
“這是什么意思?”
無論是從外貌還是身材,他都完全沒有半點印象,不存在自己忘記的可能。
何辛夷促狹地笑了起來,說:
“阮總貴人多忘事,我父親和阮叔叔曾經也是朋友,說起來也不重要就是了。”
“……”
這句話暗示性的信息很多,阮景一下子想猜到地點,小時候阮父就把他養在m國的城堡里。
當時的何家鼎盛,他們年紀相差不多,打過照面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