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裴喻舟說“卡萊德斯,我開心的,我很開心。”
“其實我也是,很喜歡那個地方。”
雄蟲的聲音很慢,也很輕,但是落到卡萊德斯的耳朵中時,卻意外地清晰,
“因為在那里的時候,我遇到了你。卡萊德斯,我之前沒有說過,但是我真的很開心,自己能夠遇到你,也很慶幸,自己遇到了你。”
以前的裴喻舟,不管是在藍星還是蟲族,即便是在網上受到了數不清的好評和粉絲量,但是在他拋去塞繆爾-貝羅特這個名字,回歸到自己本身的時候,仍舊覺得自己只是這些世界中一塊孤獨的,無關緊要的拼圖。
他存在也好,消失也罷,都對整個世界沒有一點影響,當然,他也不會去關心其他拼圖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樣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隨著電梯門的緩緩開啟,一股潮濕玫瑰味襲來的同時,那塊和他完美契合在一起的拼圖也緊跟著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雖然當時的裴喻舟對于那場相遇十分苦惱,可是隨著時間流逝,當雌蟲在他內心所占的分量越來越重時,雄蟲也在無數個太陽升起的早上,慶幸雌蟲那一次次按響門鈴的動作。
裴喻舟不會說什么情話,即便是他隨手就能夠畫出性張力爆棚的漫畫片段,但是現實中,他依舊是一個不善言辭,不怎么擅長表達感情的雄蟲。
手中原本冰涼的果汁在手心的熱度之下變成了常溫,裴喻舟并沒有發現,就如同他并沒有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這輛懸浮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旁邊的雌蟲設置成了自動駕駛。
他還在向卡萊德斯說著自己一直默默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實感受。
只是,還沒等他說完,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道衣物與安全帶摩擦的聲音。
隨后,下一秒,還沒等裴喻舟反應過來,他就被雌蟲拉著胳膊,
“卡萊德斯”
裴喻舟下意識喊了一聲雌蟲的名字,但是后者卻并沒有開口回應,而是直接捧著他的臉,在這黑暗的隧道中,與還處于茫然狀態的雄蟲,交換了一個濕漉漉的吻。
信息素驟然裹上來的同時,雌蟲那只原本抓在裴喻舟胳膊上的手也一路向下觸碰到了他的指尖。
不同于裴喻舟指尖冰涼,卡萊德斯的手指之間總是帶著一股與他瞳色相似的熱度。
所以每次和卡萊德斯十指相扣的時候,裴喻舟總是有一種自己馬上就要融化了的感覺。
特別是現在,在濃郁的玫瑰花香之中,他更是覺得自己的意識也要跟著消散在這一片濕熱之中了。
卡萊德斯的另外一只手從裴喻舟的臉頰緩緩向后,纏繞在他的脖頸處,指尖輕點之間,似乎是想要尋找到那冰雪信息素的來處,又好像只是單純地想要觸碰到雄蟲那脆弱之處的皮膚。
這條隧道實在是太長了。
長到雌蟲眼眸中的那抹酒紅色愈來愈熱烈,周圍馥郁的玫瑰香也跟著越來越重。
裴喻舟覺得,自己真的要喘不過來氣了。
稀缺的氧氣之中,雄蟲忘記了他們現在在哪兒,又要去往何方。那僅存的意識和感官全都用來感受與雌蟲交纏在一起的唇舌了。
直到周圍橘黃色的燈光再次亮起,水霧朦朧之中,被松開的裴喻舟才聽到了來自雌蟲沙啞的一句,遲到的回答,
“抱歉,實在是沒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