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灰發灰眸,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沉淀出帶著風霜的故事感,俊美而肅穆。
看樣子是某個家族的家主。
而他擁有一雙桃花眼。
“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嗓音低沉醇厚而富有磁性。
郁姣眸光微妙,似笑非笑地吐字“不可以。”
男人笑了笑,從善如流落坐在郁姣對面。
兩人相對而望。
他“恭賀訂婚。”
郁姣“寧愿守寡。”
他“”
“看來郁小姐對這門婚事不滿意啊”深邃的眼睛意味深長地望來,他道“我以為是您處心積慮謀劃來的呢。”
聞言,少女垂下眼睫,似乎想要遮住眸中的苦楚,她嗓音澀然道“這位先生,您誤會了。”
“誤會”他低聲反問,“所以剛才,我親眼目睹郁小姐對兩位謝家少爺的冷言厲色,也是誤會嗎”
他極輕地笑了一聲,“那到底,還有什么不是誤會。”
“”
少女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么似的,然而這時,一只蒼白冰涼的手壓上她單薄的肩頭。
少女輕顫,像是強壓恐懼般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面色恢復如常,這細微的變化恰好落在對面男人的眼中。
只見少女昂起小臉露出一個柔美沉靜的微笑。
“親愛的,你忙完了。”
兩根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般,抬起她的下巴。
薛燭眼中盛著滿滿的新奇,興致勃勃左右打量這張寫滿了忍辱負重的笑顏,聞言哼道“是啊,剛忙完就發現老家差點被偷呢。”
話音落下,狹長漆黑的鳳眸輕轉,幽幽落在陌生男人身上。
“池先生,有何貴干。”
薛燭垂著眼,居高臨下,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
這人,不對勁。
池先生笑了笑,不緊不慢綴了口酒,正要開口和薛燭周旋,卻猛然一僵,像是被扼住了命脈般,喝進去的酒差點嗆進氣管,咳得滿臉漲紅。
在垂墜桌布的遮掩下,分明有一只可惡的腳緩緩勾上他的腿
一雙桃花眼又羞又怒,不著痕跡地瞪來,卻氤氳得像拋媚眼。
郁姣正假作一副啊我是有苦衷的,啊我受了他的欺負,啊你快來救我嗚嗚的模樣,委屈巴巴地朝他眨了眨眼。
腳下動作卻越發放肆
咚
池先生霍然起身,連帶著酒杯傾倒,純潔的白桌布上暈開一團曖昧的水痕。
薛燭對兩人的小動作一無所知,他挑眉“這是”
池先生一副飽受羞辱恨不能死的模樣,嗓音沙啞道“不好意思,先行告退。”
說完,不等薛燭反應,他便落荒而逃。
看衛長臨這幅成熟典雅中年美男的氣度成功破了功,郁姣眸中劃過一絲笑意。
順便拉住欲追上去的薛燭,“哎,別。”
幽深的鳳眸落在郁姣身上,他問“那就是你那位吸血鬼獵人同伴”
不待郁姣回答,薛燭冷呵道“見到我竟然嚇得落荒而逃,吸血鬼獵人,不過如此。”
小學生斗氣似的。
郁姣“”
“不過,”他幽幽怨怨地看來,微笑質問“親愛的,你剛剛為什么要護著他。”
郁姣隨口哄道“因為我不想你捕獵別人,我只想你看著我。”
薛燭“”
“別過來,好好說話你動什么嘴”
郁姣憤然掙扎。
一波三折的訂婚宴終于結束,賓客散盡,薛宅的華燈熄滅。
漫長的黑夜過去。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