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風惹雨搬是非,日月出入弄風云;否去泰來咫尺間,災厄除盡換良緣。
下下簽,卯宮。
入夏后,南城的氣溫一天天高了起來。
宋聽手持簽文,在太陽底下等了快一個小時終于輪到了她,原本白皙的臉頰已經染上了一層淡粉。
這簽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簽,宋聽剛將簽文遞過去,就見那師父抬頭打量她一眼。
她心口一縮,莫名緊張,“師父,這簽怎么樣”
靈慈寺的解簽師父搖搖頭“香主上半年運勢不佳,恐有血光之災,不過否極泰來,會遇到良緣,香主及時把握。”
宋聽怔住,空氣陡然靜了下來,耳畔拂過清爽的山風,有些朦朧,耳朵里全是那句血光之災
本來等的久就有點煩,還得知自己有血光之災,宋聽的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
解簽師父把簽文還給了宋聽,后面還在排隊,她也不好耽擱,拿上簽文道謝,掃了一千香火錢轉身離開。
靈慈寺是南城香火最旺的寺廟,這里的解簽師父很靈,不少人天南海北的跑來求簽,擺在大殿外的石雕香爐內插滿了香燭,火光搖曳,淡淡的檀香氣息裹在裊裊的煙霧中,風變成了月光似的白紗,散在寺廟的重重樓宇間。
宋聽站在屋檐下低頭看簽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不懂,只覺得很玄妙。
正想著要不要發網上找懂行的看看,手機“嗡嗡”震動起來,宋聽掃了一眼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逆著人群往外走。
“聽寶,你在哪呢這么吵。”許陶寧的聲音有些模糊。
今天是農歷四月十五,靈慈寺太多人了,宋聽握著手機下了臺階往右邊的長廊走去,“在靈慈寺,我回國后先是過敏,然后又發熱感冒,我媽催我來拜佛,我剛求完簽文出來。”
“拜拜佛也好,”許陶寧問,“結果怎么樣”
“唉,別提了,”長廊一邊種了幾顆石榴樹,五月份石榴花開的正艷,宋聽卻沒什么心思欣賞,“師父說我今年有血光之災,還說我有桃花運。”
許陶寧倒吸了口涼氣,“血光之災那你得小心點啊。”
宋聽把看不懂的簽文收進口袋,撇了撇嘴,“我不太信,我現在天天在家畫畫,都沒什么機會出門,哪來的血光之災。”
許陶寧“你的游戲商稿還沒畫完你不是發著熱還在畫稿子嗎”
“沒呢,游戲快公測了,我要忙瘋了,我本來不想接,可于總拿錢砸我,誰不屈服于金錢的威勢之下。”宋聽現在是痛并快樂著。
“艸,我也想有人拿錢砸我。”許陶寧狠狠地羨慕了,宋聽雖然才大學畢業,可她已經是知名的插畫師,微博上有三百多萬的粉絲,約稿的金主爸爸絡繹不絕。
宋聽柳眉一挑,闊氣道“我砸你,你回國我請你商場一日游,全場我買單。”
許陶寧興奮了,“不許耍賴,我訂好回國的機票了”
“一言為定。”宋聽莞爾,杏眸彎成月牙兒,頰邊露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明媚笑顏襯得一旁的石榴花都黯淡了幾分,引得路過的香客多看了兩眼。
“話說回來,桃花運還是可以信一信的,”許陶寧的聲音低了些,“你回國后有見到他嗎”
宋聽臉上的笑容一僵,聲調倏然拔高,“我見他干嘛我早就和他沒關系了。”
許陶寧揶揄道“聽寶,我可沒說“他”是程逾白啊。”
宋聽纖長的眼睫顫了顫,耳根子發燙,抿著唇角惱羞成怒,“我也沒說程逾白,誰說程逾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