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極流云,萬象而生。
“見其年歲雖小,卻根骨不凡,天資聰穎,更是悟性極佳特收桑云惜為座下弟子,在此拜生流云,昭告天地。”
數道仙法縱橫交錯,氣韻仙途恍若近在咫尺。
隨著這道話音落下,在碩大的比武境內,霎時間寂靜無聲,唯余鐘磬之聲。
在這樣莊嚴肅穆的時刻,周圍的外門弟子大都伸長脖子,抬頭仰望著那高高在上的仙臺。
唯有桑寧寧,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所以,她之前為什么要和桑家慪氣
早知道只要安安靜靜地呆在桑家,就可以直接進入內門得到長老的教導,學習更高深的劍術,她絕對能夠忍氣吞聲吧
作為一個人盡皆知的直率狗脾氣。
桑寧寧不禁陷入了沉思。
刺目的陽光從斜面照耀,讓站在凌雪高臺之上的諸位長老并弟子的面容悉數模糊,隨著道道身影離去,最后只剩下一個被鍍上了金邊的輪廓。
衣袂獵獵作響,身姿卓爾不凡。
哪怕看不清面容,也能感受到臺上那撲面而來的“仙氣”。
尤其是最后這人。
不似修仙之人,到似已然成仙即將歸去。
連背影都宛若神祇。
桑寧寧瞇起眼睛,被日光刺激得有些酸澀。
她認得這人。
流云宗大師兄,容訣。
與那些徑直離去的長老并弟子們不同,容訣微微側過臉,對著臺下諸多外門弟子的方向略微頷首,光影透在他的眉目上,若隱若現,似乎含笑。
宛如清靄穿流云,墨竹融冰雪。
哪怕知道他并非再看自己,可外門弟子中還是有不少人悄悄紅了臉。
可他們卻不敢抬頭迎上容訣的眼神。
畢竟是大師兄這樣的人物啊。
許多弟子心緒復雜。
他們并非都如表現出來的一般喜歡容訣,但有一點,幾乎是人皆公認。
如大師兄容訣這樣的人物,多看一眼都唯恐褻瀆。
在一群各懷心思外門弟子中,唯有桑寧寧毫無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握緊了自己的破木劍。
呵。
挑釁
這一定是容訣在挑釁
桑寧寧抿起唇,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破木劍柄。
她天生情緒比常人淡漠一些,此刻已經是難得的波瀾。
桑寧寧當然知道,比起自己這種不討喜的性格,容訣更
“所以那位便是”
“對,他就是大師兄”
“大師兄容訣么真的是他”
“還能是誰要知道若是旁人,可沒法站在我們容長老身側,連陰師兄都不行呢”
“真是”
新入門的外門弟子對著空空如也的高臺癡迷地看了半晌,才從口中低低吐出了這兩個字。
真是什么呢
桑寧寧微微側過頭,止不住有些好奇。
她不喜歡容訣,自有旁的緣故。
若是其他人,大抵對他都是些溢美之詞
然而桑寧寧卻不知道,她這樣神色未變的側頭,落在一些尖酸人眼中,只覺得她高傲自負。
“真是天縱奇才又天生好命,不僅自己有天賦,還能托生在那樣仙門之家的肚子里,成了容長老的親子。”
一道陰陽怪氣的男聲出現,聲音之尖銳,頗有些刺耳。
桑寧寧不適地皺起眉,看了他一眼。
孫照林得了她的關注,面上冷笑越發厲害,心中又不免升起了一股隱秘的得意。
瞧瞧,平日里再如何清高,做出目下無塵、唯劍所鐘的樣子,還不是會在意他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