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容訣與陰之淮俱是天賦奇才,逐漸聲名遠揚,這一脈位于青龍洲,久而久之,就有了“青龍遙遙踞云上,得遇麒麟乃肯出”的美名。
而左儀水,正是容長老的第三位徒弟。
如此一來,足以見得左儀水天賦有多高。
所以話說回來
這樣的“麒麟子”,會被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給打敗
眾人或明或暗,下意識地開始用眼神偷偷瞟起桑寧寧來。
而桑寧寧
桑寧寧用指甲狠狠掐了下掌心,戀戀不舍把黏在左儀水腰間的眼神挪開。
然后她頂著容訣的目光,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斷劍,冷著臉望了回去。
輸人不輸陣
桑寧寧記仇得很。
上次在演武場上,對方僅憑一招就將她壓倒的事情,她可沒忘
即便她忘了,房間里滿地的糖葫蘆簽也在證明這場恥辱
見她非但不避,反而回望,容訣稍微一怔后,對著她彎了彎眉眼,唇畔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他大抵能猜到這個小朋友在想什么。
有些幼稚。
也有些獨特的可愛。
于容訣而言,這種感覺,大抵就像是偶過街邊是看到了一條流浪的小野犬,那小野犬見了神秘的過路客,非但不避不讓,反而兇狠地呲起了牙。
倒是比那些畏畏縮縮的人強上許多。
容訣慢慢勾出了一抹笑。
這抹笑浮在面容上,如雨后竹林湖畔的煙波浩渺,一時間倒是將他的五官都籠罩出了幾分不真實的虛幻。
他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先前對這些外門弟子的指導,是出于“大師兄”的身份,也是因桑寧寧的與眾不同。
也是在意識到長成后的桑寧寧,真的可能殺死他,容決才真的起了幾分惜才之心。
一柄難得之劍。
這一會兒功夫,左儀水也將事情解釋地十分清楚。
“所以,其實方才桑師妹的劍已經觸及了左師兄的衣擺,只是因為左師兄的衣衫上有陣法符文,所以才未曾傷及左師兄分毫,反而崩了劍”
先前那位給桑寧寧解釋的小弟子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
那這么說起來。
其實左師兄根本就是輸
“不能這么算”
一道女聲截住了話頭,因著她出聲急迫更顯出了幾分尖銳刺耳。
周圍人有些訝異地望去,桑云惜吞了口吐沫,定了定心神,才又扯出了一抹笑“三師兄一直在陪我給大家發丹藥,方才又見人冒犯我,難免氣急攻心也是有的。”
“更何況,先不論在平日的對戰里,法衣符陣本就是防御手段的一種,單說三師兄與這位桑師姐的修為差距”
桑云惜頓了頓,俏麗的五官上浮現起了一抹孩子氣的苦惱。
她看向桑寧寧,流露出幾分欲言又止的糾結“我并非看不起這位桑師姐的意思,只是我三師兄于劍術一道上天賦奇佳,師父更是親口稱贊天生劍客骨,我想方才那一下,師兄或許并非是回不了,而是”
她話沒說,但意思大家都聽懂了。
不是回不了,而是不敢回。
為什么不敢自然是怕傷了這不只天高地厚的外門小弟子。
外門弟子大部分被帶的跑偏,少部分覺得不對的,也看在那幾枚丹藥的份上沒有開口。
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嘛
倒是左儀水在回過神后,如冰雪雕刻的面容有了些許變化。
他略微皺眉。
自從方才桑寧寧那一劍起,他覺得十分眼熟,一直在腦中模擬回憶,反復推演,故而所有事情反應都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