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覺到室內氣氛微妙,一直安靜如雞的景夜揚更是悄悄后退了幾步。
開什么玩笑
他可不想讓這把火燒到他身上。
然而景夜揚避開,卻總有人愿意頂上。
容明晟對上沈素心清凌凌的眼神,原本被悲憤填充的心間,頓時又涌上了一股羞憤來。
如今只是容長老躺在床上生死不明,這些人就敢如此輕視他,倘若容長老真的死了,也不知他們還會做出什么事來
容明晟道“父親一直這樣躺著,我們只能對那些情況一無所知,更不知道是誰用什么法子害了父親,還要連累他背上這等污名。”
說到最后,容明晟的聲音越來越響,很有幾分無理取鬧的意味。
這話指桑罵槐的太明顯,沈家人臉上的神情具是冷淡了下來,就連景夜揚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容明晟還想說什么,就被身旁一個長老拉了下衣袖,對方沖他搖了搖頭。
容明晟很有幾分不甘心閉上嘴,又聽那長老客氣地與沈家人寒暄,心頭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倘若桑寧寧在,也不知會說些什么
莫名其妙的,容明晟竟然有幾分想念。
如果是桑寧寧在場,她定然是要問的,若是她
不他怎么可以想她
若不是她,云惜師姐不會至今躺在床上,還被砍斷了手臂
容明晟堪稱是六神無主,他呆呆地坐在床邊,囁嚅了一下嘴唇,不甘地問道“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么”
陰之淮看著他理所當然的動作,心中再次刺痛。
他敬愛的師父生死不知,決心保護的師妹癱在床上,手臂也不知還能不能恢復。
因著這兩件事,陰之淮這幾日忙得心力交瘁,甚至來不及去追究容訣和桑寧寧叛逃一事。
不過無礙。
內門弟子均有溯魂燈亮在春歸堂。
陰之淮極有把握,憑借這溯魂燈,哪怕天涯海角,他也能將這兩人給揪出來
這一切定然都是容訣主使,畢竟他慣會
就在陰之淮想得出神時,一旁的容明晟還在天真地提問“凝神丹呢或是續魂草只要沈家開口,天涯海角,我們也能將這些東西找來”
沈素心搖頭,直言道“這些東西并無什么用處。”
容明晟握住了容長老的一只手,不甘地扭過頭,對著沈素心道“可總不能一直如此,沈道友,你可有法子,哪怕只能讓父親醒過來一會兒,我們也好問上一問”
容明晟的話戛然而止。
只聽“嘭”的一聲,容明晟的視線被一片猩紅色覆蓋。
這、這是
“師父”
“父親”
只見床上的身軀已經碎裂成一塊一塊的,血肉都噴灑在地上發出“滋滋”的焦聲,幾秒后就開始發黑,乃至于隔著幾米遠遠看著,鼻尖都會涌入一陣惡臭。
容長老竟是爆體而亡
這樣的死法,無疑令人膽寒不已,心驚肉跳
恰逢此時,更有弟子來報“稟告諸位仙長,明堂州的弟子并沈家醫者都說、說”
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惹得本就心神不定的陰之淮更加暴躁。
“說什么了”
小弟子心一橫,大聲道“說桑仙長的手臂斷裂處也有怨氣阻隔,怕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驟然被兩個消息暴擊,容明晟心神巨震。
怎么會、怎么會
景夜揚也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了沈家的長老和立在一旁的沈素心。
果不其然,沈素心沒有按捺住脾氣,竟是直接開口。
“怨氣”她稀奇道,“不知何方神圣,竟然在自己的本命劍中藏了怨氣為了傷人,竟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