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掃溫瑜一眼,忽地譏笑一聲,尖銳道“該不會你就是陳癩子抵給蕭爺的那女人吧你自個兒是個丑婆娘,莫不是怕蕭爺瞧見我妹子后嫌棄你,故意不讓我妹妹進門”
聽得男子尖銳的聲音,鄰里間頓時探出幾個好事的腦袋。
今日鄰里間本就在議論蕭家,他再一吵嚷,當即便引得他們出來瞧熱鬧。
溫瑜掌著門看向他,看似疏離平靜的一雙眸子里,卻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之意“我說了,蕭家不收人抵債。”
她不愿再同這等臭蛆爛蟲一樣的人爭執,剛要合上門,卻聽得對方氣急敗壞道“你就不怕壞了蕭爺一樁好事,回頭叫他發落你”
鄰里間聽得這話,不免議論紛紛,直說這蕭厲果然是欺男霸女之輩。
溫瑜見鄰里議論,思及蕭蕙娘一直在愁蕭厲成親的事,他如今的名聲又被敗壞成了這樣,今日之事叫人傳出去后,只怕會更加不堪,如何再求娶好人家的姑娘
此事多少也同她有些干系,她當即道“你把我家二爺當成了什么人他在賭坊收債這么多年,哪次不是公事公辦何時欺男霸女過我是被陳癩子使詐,欺老夫人心軟,才叫他抵給老夫人做丫鬟的。你既見我貌丑,便也該知曉外邊那些說他收美貌女子抵債的,都是些風言風語,當不得真。”
男子叫她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卻仍嘴硬道“一個煙花巷里養出來的娼妓子,說的多清高似的,塞個女人給他,他還能不要”
溫瑜不說話,只盯著那男人。
男子叫她那雙過分清冷的眸盯著,只覺心頭莫名地發慌,話音也不自覺小了下去。
溫瑜冷冷道“你覺得他會收,就去尋他當面說,與我這做不了主的費什么口舌再者,人若能選擇自己的出身,誰又不想生在達官顯貴之家人品之貴,豈能以出身論處是這世道薄了他們母子,他們如今從那攤爛泥里爬出來了,有何可譏嘲之處反倒是你這等不仁不義、不孝不悌之輩,才枉為人哉”
她說完便不給那男子說話的機會,“砰”一聲合上大門,背靠門板平復呼吸。
男子在外面破口大罵,她只當犬吠,全然不做理會。
她已很久沒這般生氣過了,這等連自己親妹妹都能揚言賣去青樓的渣滓,將來一定要同父王說,立法懲治他們
半巷之隔,蕭厲抱臂靠在拐角的墻根處,細小的雪花落在他烏黑的眼睫上,他眼皮才稍抬了抬,側臉沾著的血跡已經干涸,那一身兇戾和憤怒,都隱進了這場不知從何時下起的小雪里。
那男人吃了閉門羹,罵罵咧咧帶著他妹妹往回走,路過拐角處瞧見他,腳下一軟,面上神情變幻幾息,終于擠成了個諂媚的笑,正要上前,卻只聽得他淡淡吐出一個“滾”字。
男人不知他已在這里聽了多久,心中怕得不行,得了這話幾乎是如蒙大赦,趕緊帶著妹妹連滾帶爬地跑了。
蕭厲這才抬起眼,仰頭望著那大片大片落向人間的飛雪。
溫瑜剛剛的話語還猶在耳。
她說,是世道薄了他和他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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