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和范遠都有些警惕地盯著那青年,范遠更是一掃他的胳膊和腰腿,便知對方應是個功夫了得的練家子。
棚中的護衛們也都不動聲色地按著藏在身上的兵刃,大有見勢不對便拿下此人的意思。
李洵道“小兄弟問便是。”
蕭厲道“都說水光山色與人親,我想尋個一杯一盞便能裝下水光山色的地兒。”
李洵聞得此言,面上已是難掩激動,連說“好找,好找,煙波浩蕩,眠沙鷗鷺處就是。”
對方答的,同溫瑜交代于他的全都對上了。
蕭厲抱了抱拳,說“多謝,只是我不識路,能請老先生帶我走一趟么”
李洵連連點頭“老夫這就帶小兄弟去。”
范遠不動聲色抓住了李洵胳膊,低聲問“老李,啥意思”
李洵拍拍他胳膊,只說“你再帶一人,隨我一道替這小兄弟引路。”
范遠是個武夫,此番前來,只是為找到溫瑜,再護送溫瑜平安抵達坪洲的,腦子不如李洵好使,這番話聽得他云里霧里的。
但也意識到那突然尋來的青年,只怕不簡單,便又點了一人隨同他們前去,讓其余人留在原地待命。
很快范遠便發覺,與其說是李洵在替那青年引路,不如說是那青年帶著他們在走。
幾人進了巷子七拐八拐,最后又拐去了另一條大街上,才進了一家酒樓。
蕭厲道“流民堆里人多眼雜,未免跟來尾巴,這才帶幾位繞了路。”
李洵說“小兄弟顧慮周全。”
蕭厲推開雅間門“我家主子已恭候一位多時了。”
范、李一人聞言忙朝屋內看去。
背身站在窗前的女子,聽到動靜回身朝他們看來,摘下帷笠,淺喚了一聲“李叔。”
李洵雙目通紅,他唇翕動著,幾次想喚人,奈何喉頭哽得厲害,最后是帶著哭腔喚出一句“翁主”
溫瑜亦眼眶微紅,點頭說“是我。”
李洵上下打量著溫瑜,哽聲道“翁主受苦了”
隨即便一揖到底“是我等無能,尋來遲了,叫翁主這一路飽受顛沛流離”
溫瑜幾步上前虛扶李洵一把“李叔快快起來,是我為混淆視聽,故意放出了許多假消息掩蓋行蹤,你們從奉陽逃出,本也艱難,何須自責”
李洵被扶起后,仍是止不住地哽咽。
范遠也沒料到
他們四處尋通城軍,打聽溫瑜的消息不得,轉頭卻是對方先行尋到了他們。
只怕這不是巧合,應是對方暗中觀測了他們許久,已有九成把握確定他們身份后,才在今日派人前來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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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覺心頭一個激靈。
這樣縝密的心思,無怪乎裴頌布下了天羅地網也沒能把人困住。
再看溫瑜時,也不敢多瞧對方那驚為天人的容貌,只恭恭敬敬抱拳道“末將范遠,見過翁主。”
李洵曾是溫瑜父王麾下謀士,同王府關系親近,知道溫瑜不認得范遠,替他引薦道“范將軍隨陳大人駐守坪洲,此番是陳大人得知您可能在忻州,特讓范將軍隨臣一道來尋翁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