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來的使者禮部侍郎方明達扮做了小廝混進來,肥胖的身軀坐在圈椅上頗似一尊彌勒佛,他懼熱,這會兒功夫頸上已堆了一頸汗,用帕子抹著問“依司空大人和姜統領之見,眼下應如何是好”
一身侍衛打扮的姜彧抱臂沒做聲,為了借著看病同外邊聯系,故意把自己折騰出風寒的資政大夫司空畏咳嗽著道“老夫和姜統領也不曾料到,魏岐山會在此時成功吞并伊州,本以為在南邊戰場,裴頌也能同他絞著的,人算終究是不如天算。”
方明達心中頗有怨言,但這二人,一個是太后親侄子,一個是在朝重臣,都不是他能開罪得起的,便只能跟著打哈哈“天意如此,我等能做
的,便也只是盡人事了”
姜彧冷冷開口“這哪是人算不如天算,分明是咱們都被裴頌給擺了一道他若在南邊也同魏岐山絞著了,咱們順利和菡陽結盟,于他才是大為不利。他這一招,看似舍棄了南邊的戰場,實則是把矛頭全拋給咱們和北魏了,他反倒能徹底騰出手來,在北邊全力打魏岐山”
他說到此處頗有些咬牙切齒“可恨我等到了此時,才識破他詭計”
資政大夫司空畏聞言,不禁愕然,最后只長嘆道“此子心計果真了得,魏岐山看樣子也是被他擺了一道。”
姜彧自省道“是我們低估了裴頌,我們都以為他同大梁溫氏不死不休,斷不會讓那位菡陽翁主討著半點好,可他偏為了全局,間接幫了菡陽一把。”
他說到此處神色愈冷“咱們想吞并菡陽手中的舊梁勢力,那位菡陽翁主,打的無非也是南陳兵權的主意。一如我們樂意看裴頌和魏岐山鷸蚌相爭,比起讓菡陽半分討不著好,南陳得以順利進軍中原,裴頌必然也更愿意看到咱們和菡陽一直內斗。”
方明達拍案道“狡詐此子實在是狡詐,詭計多端”
司空畏嘆道“事已至此,多說也已無異,還是想想有了北魏橫插這一腳,咱們要如何說服菡陽繼續結盟吧。”
方明達果斷把問題拋給二人“明日見菡陽翁主,姿態必然是得有多低放多低了,但她們大梁若是借此獅子大口,當如何是好”
姜彧垂下眼皮,在心下粗略核算一番后道“雖有北魏橫插這一腳,但他們開出的條件,應也比我們高不到哪兒去。更何況魏岐山主力還遠在燕云十六州,中間隔著裴頌的兵馬,忻、伊兩州便是有什么,只怕北魏那邊也是鞭長莫及,菡陽若是當真短視要同北魏結盟,我南陳數萬大軍,也不懼攻不破這幾府連成的一道屏障。”
司空畏短暫沉思后,頷首道“姜統領說得在理,明日方大人前去見菡陽翁主,不妨讓姜統領扮做侍從同去,必要時,以沙盤演兵,叫她們看清選擇魏岐山后,同南陳開戰的后果。”
方明達一雙眼瞬間笑成了一條縫“甚好此法甚好”
他對司空畏道“還是司空大人想得周到。”
又朝著姜彧一拱手,笑容可掬似個面團“姜統領果真是足智多謀,無愧為我南陳的百勝將軍,明日,便有勞姜統領了。”
姜彧只道“那位菡陽翁主只怕不簡單,明日面見,方侍郎最好警醒些。”
方明達連說“自然”,又問“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既要演兵,可需下官去打探些關于坪州諸將的消息”
姜彧輕捻指腹,側臉的輪廓在燭火下尤為清晰,他在南陳是無數貴女的夢中佳婿,除卻是太后親侄子的這層天潢貴胄身份,也因那張臉生得實在是朗艷。
聽著方明達的話,他似乎笑了笑,那雙映著燭光的瞳仁兒里,卻只余幽冷“本將軍從十五歲便開始推演坪州幾位名將打過的每一場仗,他們排兵布陣的路數,我可太熟了。明日的較量若不是演兵,我倒是想試試,屠盡大梁守關名將是個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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