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寒皺起了眉頭,不過隨即又想到,懷雪仙尊不開口,確實也沒人敢替容牧處理傷勢。
也就是說,這小崽子這么久,傷口一點也沒處理,任由鮮血肆意流淌,任由傷口惡化。
他蹲下來,抬手想去替容牧處理傷口,可那滿身的傷令他無處下手,他剛穿過來,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法術療傷
正想著,溫聽寒忽然想起原身別的不多,天材地寶可是最多的,當即便翻起了腰間的一個精致的小袋子,跟個香囊似的。
雖然小巧,他手一探入,卻能摸到許多東西,溫聽寒將瓶瓶罐罐的全都拿了出來。
只是他對著一堆瓶罐,仍舊愁眉不展,光吃藥也不行,外傷還是得處理。
溫聽寒抬起手掌看了看,也不知他能不能用出來一點靈力。
溫聽寒心念一動,閉上眼靜靜感受著體內的靈力,不知是原身留下的對靈力運用的肌肉記憶還是其他原因,當真有靈力朝著他的手掌涌去,此后的動作便仿佛不受他控制一般,自覺地朝著地上血泊中的容牧伸了過去。
然而,那只骨節分明的手還未曾碰到容牧,地上躺著的少年卻是倏地翻身,一只手扣住溫聽寒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了溫聽寒纖細修長的脖頸。
溫聽寒本就不熟靈力的使用,方才大約只是原身的肌肉記憶,現下被容牧打斷,整個人沒反應過來便被對方壓制在了地上。
月白的斗篷與雪白的長袍散落在地上鋪成一片雪色,宛若倒在雪地中央。
借著門外灑進來的月光,溫聽寒能夠清晰地看到壓制在他身上的小崽子神情狠厲,即便滿身狼狽卻絲毫沒有被限制的感覺,尤其是那雙眼睛,月光劃亮那雙丹鳳眼,深邃的眼瞳含著濃烈的恨意與殺意,明晃晃的要將溫聽寒拆吞入腹。
他像一頭深夜狩獵的狼,陰鷙狠辣,果決干脆,手里的力道也是要將溫聽寒脆弱的脖頸掐斷。
容牧狠厲的目光在溫聽寒倒在地上時有一瞬間的凝滯,但他隱藏的很好,轉瞬即逝。
他沒有想到溫聽寒竟然如此輕易就被他按住,指腹按在那人的命脈上,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溫聽寒生命的跳動。
那脆弱纖細的天鵝頸只消他重重一掰便能折斷
容牧輕輕瞇起了眼睛,手上剛要繼續用力,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力氣了,軟綿綿得不像話,眼前也猛的陷入了一片黑暗。
溫聽寒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善小人,從拜師的第一日他便知道了,他滿懷欣喜想要修道,本以為拜入人人尊崇的懷雪仙尊門下,自己便能和對方一樣變得強大。
他還記得那日溫聽寒一身雪白衣袍,眉眼間似落了千萬年的雪,冷冽淡然,淺淡的琉璃眼眸好似不曾容下世間萬物,溫聽寒站在樹下,猶如謫仙落凡塵,引人神往。
誰知外表如神似仙般清冷的人,內里卻是一顆骯臟到腐爛的心
他的好師尊,懲戒他、折辱他、甚至想廢了他。
方才白日里不情不愿地放過了他,夜里必定是來殺他的,看來他今日,確要死在這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手里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