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寒看見門口站著的人,臉上閃過一絲羞赧,他畢竟是老師,門口站著的是他的學生,被自己的學生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屬實有些難堪。
他抬起手想要用衣袍擋住自己的臉,然而手微微抬起卻重重落下,他渾身上下沒什么力氣,腦子更是成了一團漿糊,只覺得自己快要熟了。
倒是眼眶里打轉的淚水被他收了回去,目光在和容牧對上時仍舊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開口亦是維持著人設的淡漠“容牧,你想殺我”
少年眼底帶著血色的恨意與殺意尤為明顯,溫聽寒想忽視都難。
容牧款步走到了他面前,神情冰冷,他反問“我不該殺你嗎”
那魔骨在容牧耳邊叫囂著“沒錯你就應該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自由了,天高海闊任君逍遙,再也不用任人欺凌動手啊容牧”
“你別聽他說話,容牧。”溫聽寒蹙著眉,他沒有聽到魔骨的聲音,但他知道原書中有過對魔骨的描寫,便是會利用容牧心底的那份惡念將他無限放大。
魔骨的聲音被打斷,容牧盯著溫聽寒,單薄的衣衫將溫聽寒的腰身勾勒,埋入衣袍紛飛之間,他幾乎站到了美人榻前,貼著榻沿,只要一伸手,現下毫無反抗之力的溫聽寒只能任由他報復。
他抬手,肆溢的魔氣霎時間在那只修長漂亮的手上纏繞,拼命想要朝溫聽寒探去。
“師弟,我們來了”
門外院子里忽的傳來了沈樞秋的聲音,慢悠悠的由遠及近,話語中的意思明明知曉溫聽寒現下是個什么狀態,偏偏又帶了些瞧熱鬧的心態。
溫聽寒眼眸一凜,他看著容牧周身環繞著的魔氣,若是這番場景讓沈樞秋和蕭凌風看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用附魔遮掩過去。
他強撐著身子不適,坐起身在容牧眉心上一點,然而容牧早有防備,知曉溫聽寒或許是裝的,又或許沒那么好殺,他伸出的手一把掐住溫聽寒纖細脆弱的脖頸,微微用力。
下一瞬容牧卻發現自己周身的那些魔氣便被溫聽寒指間的靈力吸了過去,肆溢的魔氣被盡數吸走,容牧身形微晃,識海中的魔骨也暗淡了下來。
容牧看著手中少見的脆弱的溫聽寒,目光染上一層暮靄,指尖的力道緩緩松懈了下來。
溫聽寒用不殺同族的理由留著他折磨他囚禁他,怎么能這么輕易的死了呢他應該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溫聽寒失力再度倒了回去,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仿佛曾經也做過這樣的事,將魔氣引出的術法這般順手。
房門也被適時推開,沈樞秋和蕭凌風進了門,蕭凌風一眼便看向了容牧,仿佛是有所感應似的,上下掃了一眼才收回了目光。
沈樞秋提著藥箱走到榻邊,看著溫聽寒蹙著眉心呼吸沉重的模樣,扭頭問蕭凌風“師兄,天寒玉佩沒有給師弟嗎”
蕭凌風坐到一邊,懶懶抬眸“他自己摘了。”
雖然這么吐槽著,他還是站起身在桌上找到了那枚天寒玉佩遞給沈樞秋。
沈樞秋剛要將玉佩重新掛到溫聽寒腰間,溫聽寒的聲音從被褥間悶悶的傳了出來“硌得慌。”
沈樞秋眨了眨眼,只好將玉佩擱在溫聽寒的枕頭下。
這玉佩當真是十分有用,不過一會兒,溫聽寒便覺得身上灼燒的熱意消了些許,沈樞秋又提針在他身上扎著。
沈樞秋一邊扎針,目光卻落在了溫聽寒雪白的脖頸間,天鵝般的脖頸上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紅印子,將消未消。
他不動聲色的朝容牧瞥了一眼,容牧僅同他對視了一瞬便移開了目光。
沈樞秋并未說什么,仍舊管自己施針,倒是一旁的蕭凌風面色不善的拍了拍容牧的肩頭,道“你跟我出來。”
溫聽寒本來閉著眼快要昏過去,聞言睜開眼看向蕭凌風,凝眸道“師兄。”
蕭凌風皺著眉頭看著溫聽寒,抿唇道“他既不是魔族,我便不會殺他。”
溫聽寒這才倒了回去,視線掃過容牧,目送兩人出了門。
院子里靜悄悄的,唯有風拂過紫竹林沙沙作響。
沈樞秋一邊施針一邊對溫聽寒道“放心吧,師兄他有分寸的,只要不涉及他的原則底線,他不會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