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寒搖頭,淡聲道“我知道,我沒擔心這個。”
他最擔心的還是容牧若是心生怨懟,難免魔氣再度暴露,又或者對蕭凌風心懷怨恨,日后蕭凌風的結局仍舊是橫死。
沈樞秋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認真的施針,卻分神道“但是,他確實很危險。”
溫聽寒知道沈樞秋指的是容牧,他腦袋上也被扎了針,沒法搖頭,只好輕聲道“無妨,我會教他。”
沈樞秋倒是沒有再勸,反而輕輕笑了笑“你做的決定總是沒人能改變的了,我也就不勸你了,只是你自己要小心。”
溫聽寒不動聲色的抬了抬眉,原主確實這點和他十分相像。
沈樞秋趁著扎針的這段時間,又從藥箱里拿出了一小罐藥膏,精致小巧的琉璃罐里裝著一抹綠色的清涼藥膏沈樞秋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這是治外傷的,等會你自己抹一下脖子上的傷痕,明天就好了。”
溫聽寒抬手碰了碰脖頸間的傷,其實也沒多疼,容牧抓了一瞬便松開了,不過沈樞秋盯著他,似乎只要他說一個不字,就要翻臉,于是輕輕點頭“知道了。”
沈樞秋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沒一會兒他便替溫聽寒收了身上的針,門口轟的傳來一聲巨響,他主臥的大門被撞壞了。
容牧的身影被砸了進來,溫聽寒心中不甚贊同,面上卻仍是漠然的問了句“師兄這是做什么”
蕭凌風踏進門檻,理了理腕上的護手,道“你這徒弟是天靈根,我作為他的師叔指點一二罷了,他天賦倒是不錯,若是能祛除附魔,好生教導,或許用不了多久,我朝凌宗能再加一位大乘期仙尊。”
溫聽寒看著蕭凌風說的正義凜然,目光看向容牧,只見對方緩緩站起身,說是指點,實際上卻是挨了好一頓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脖頸也是一條深紅的痕跡。
溫聽寒一邊配合沈樞秋取針,一邊淡漠的瞥了容牧一眼“有勞師兄費心了。”
他其實心里發笑,蕭凌風這個人,嘴上不說,卻是個喜歡做實事的人,自家師弟被小弟子掐了下脖子,他便將人狠狠揍了一頓,回護之心昭然若揭,難怪原身能在朝凌宗對容牧為非作歹。
沈樞秋收完全部的針,合上藥箱,順手給溫聽寒搭了搭脈,不過瞬間,他便翻了臉“溫聽寒,你又用靈力”
溫聽寒被他吼得一驚,他不過是引走了容牧肆溢的魔氣,就動用了一點點靈力而已,這居然也被發現了。
那邊蕭凌風聞言也是變了臉色,他像是恨鐵不成鋼似的“溫聽寒,你遲早被自己給作死。”
溫聽寒“”
蕭凌風轉身就走“沈樞秋,別管他了,咱們走,喝酒去,你那個蛇酒泡好了沒”
沈樞秋提上箱子,一邊算了算日子“嗯還得要兩三天呢。”
蕭凌風步子一頓,像是被溫聽寒氣瘋了現在才忽然想起來還有件事,于是折了回去“你身子休養的也差不多了,明日開始便去給弟子授課吧,還沒痊愈,先授課一堂就行。”
溫聽寒眼前一亮,現實生活中他本就是教師,別的不會,教學倒是他的強項,這一點倒是不至于ooc。
于是他頷首答應。
兩人慢悠悠的來又慢悠悠的走,一旁站著的容牧抹了抹唇角的血絲,一只手抱著自己另一只胳膊,低著頭也不看溫聽寒,只道“弟子告退。”
“等等,”溫聽寒將人喊住,他撐著緩和了的身子半坐起來,朝容牧招了招手,“過來。”
容牧略一猶豫,朝溫聽寒走去。
溫聽寒的目光在容牧身上掃了一遍,旁的看不出來,倒是容牧脖頸間的痕跡十分扎眼,深得宛如一條用劍割出來的血痕,也不知道蕭凌風使了多大的勁。
溫聽寒打量容牧,容牧卻也是一寸寸掃過溫聽寒,這兩日他心底始終有一絲疑惑難解,緩緩抬頭看向美人榻上的人。
懷雪仙尊一手手肘撐著榻將半個身子撐起來,長發從一側垂落,衣袍將身形凸顯,容牧縱使對溫聽寒心生厭惡,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的外表世間僅有。
尤其是溫聽寒脖頸間淡淡的掐痕,清冷的身體上被掐出不屬于他的氣質的痕跡,將周身刺人的棱角磨平,讓人忍不住揉碎他,讓他更痛一些。
容牧眼底沉得如同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