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聽寒剛要將一勺雪梨甜汁喂進嘴里,卻聽見容牧仿佛在他耳邊問他“師尊方才為何如此篤定弟子一定會贏”
溫聽寒頓了頓,嘗了一口甜汁,化去嘴里的苦澀,不答反問“那你又為何答應付昇的決斗”
容牧垂了垂眸,眸光正好落在溫聽寒舉著白瓷勺子的手,修長如玉,比白瓷更精致。
他雖然靈力修為只有煉氣期,但一直在用魔骨修煉,要想動用魔氣又不暴露的方法,也不是沒有。
溫聽寒沒有聽見容牧的回答,本也沒想著能得到什么答案,便也沒再多問,指間握著瓷勺輕緩的攪動著那碗冰糖雪梨,道“聽風堂快開課了,你去吧。”
容牧低低應了一聲。
溫聽寒今日也有課,原身是如今仙門劍道第一人,一招“攬月秋水”驚艷世人,至今令修仙界念念不忘,多少人想拜入溫聽寒門下,哪怕是學上一招半式。
只可惜,如今提起,懷雪仙尊已有三年不曾使過“攬月秋水”了。
溫聽寒雖說穿過來一直在惡補這個世界的法術,但原身的劍道要想融會貫通一時半會兒他還無法做到,更別說如今他靈力枯竭,就不去誤人子弟了。
不過劍道教不了,他可以教別的。
午后,付信剛結束了昏昏欲睡的第一堂課,老頑童在上面差點睡過去,底下也跟著倒了一片,課堂里的氛圍好不松散愜意。
睡覺的睡覺,聊天的聊天。
“付師兄,聽說懷雪仙尊終于松口要收你為徒了”
“厲害啊付師兄,請師兄弟們喝酒啊”
付昇眼底是忍不住的笑意,他嘴角上揚道“八字還沒一撇呢,得等三個月后的同比才行。”
“嗐,不就是同比嗎,師兄天賦如此驚艷,早早便入了金丹期,還能打不過煉氣期就算容牧僥幸在三個月內入金丹期,那師兄必然已是金丹中后期,容牧無論如何也是追不上的。”
“是啊,這差距如此之大,怎么可能在三個月內追上我看這仙尊弟子的位置已是板上釘釘的了。”
“懷雪仙尊還是挺看重付師兄的,同比大概也是想讓師兄光明正大的堵住悠悠眾口,那天懷雪仙尊外放靈力搜遍長清峰的事我們可都聽說了,不就是找付師兄去的嗎”
“天哪,聽說那天大乘期的靈力覆蓋整個長清峰,真想親眼看看那是何等的強大,付師兄又是何等的殊榮啊”
“師兄敬慕懷雪仙尊,仙尊待師兄也是寵愛有加,你不做懷雪仙尊的徒弟可說不過去。”
課堂上講小話的弟子你一句我一句將付昇捧上了天,仿佛那親傳弟子之位已然是付昇的囊中之物了。
付昇倒也不謙虛,在他看來,容牧即便是天靈根,可這么多年還是個剛修煉成的煉氣期,和廢物沒什么區別,白白浪費天靈根的好天賦,他并不將容牧放在眼里,但他想要在溫聽寒面前表現,所以他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付昇心里想著,目光也下意識的朝容牧望了過去,卻正好對上少年的目光,陡然一驚。
容牧的目光不似在澤被軒溫聽寒面前那般平靜,此刻陰鷙的望著他,如同一支利劍將他刺穿,又好似兇惡的靈獸將他撕碎。
付昇好似被魑魅魍魎盯上一般,后背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溫聽寒的到來將這微妙的氛圍打斷,好似一片落雪飄落在地上,霎時間冰封千里,將整個課堂的松散都凝在冰雪之中,瞬間鴉雀無聲。
付信整個人一抖,從瞌睡中驚醒,他起身沖著溫聽寒微微頷首“呀,是仙尊的課了”
溫聽寒像是沒察覺到底下弟子的氛圍,徑自走入,淡淡應了一聲。
付信收拾了東西立馬就走“仙尊請便。”
他正好犯困,下了課便打算回去補個午覺,留下滿堂屏氣凝神的弟子,抬頭一看是懷雪仙尊,連坐姿都端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