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片僵硬的人群里,溫聽寒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靠近里面那排的容牧,即便是付信自己都昏昏欲睡的課,容牧照樣端正筆直的坐著,不曾有絲毫懈怠。
然而容牧同溫聽寒對視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面上不自覺又染上些冷意。
他總是三言兩語便被溫聽寒騙過去,可他們之間不過是因為魔骨而達成了交易,真正能讓溫聽寒在意的還是付昇那個天之驕子。
溫聽寒喜歡認真聽課的學生,見容牧如此勤勉很是欣慰,他翻開書卷,底下坐姿端正的弟子不敢又絲毫小動作,倒是省的他立威。
他教不了劍道,便教起了歷史。
上古之時魔族尚未衰敗,與神界分庭抗禮,彼時魔族令神界十分頭疼,皆因魔族出了一個性情古怪卻偏偏強大到令他們無可奈何的魔頭,三界稱之為,魔神。
這尊殺神仿佛不畏懼世間的一切,沒有弱點,神界幾度派出戰神與神兵,皆是損傷慘重,兩界的爭斗也因為魔神的存在持續了上百年。
最終戰神隕落,但帶回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魔族懼火。
但并非普通的火,尤其是魔神,即便是帶著靈力的火對他而言也沒有太大的威脅。
眾神束手無策之際,忽的想到了鳳凰神鳥一族,鳳凰火是這世間最為純凈的火,能將所有的事物燒成灰燼,包括神魂。
于是鳳凰一族派出了族中最小卻是天賦最強的神鳥與魔神一戰。
最終,魔神隕落,神鳥不知所蹤。
溫聽寒一邊給弟子上課,一邊也在補全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很多東西原書作者并不會寫的這般詳細。
臨下課之際,溫聽寒又看了一眼容牧,對方仍舊專注的在學習,不曾看溫聽寒一眼。
溫聽寒總覺得,容牧怪怪的,好似在同他鬧別扭。
只是隨即溫聽寒便將這個想法否決了,他不經暗自失笑,容牧怎么可能和他鬧別扭。
溫聽寒搖了搖頭正要離開,迎面便撞上了來授下一堂課的童溪長老。
童溪身形壯碩,迎面過來仿佛一座巨大的山,逆光藏在陰影中,那身形勾勒的如同野獸。
他面相也帶著兇狠,盯著溫聽寒帶著些冷意,許是記恨著上回溫聽寒下了他面子的事。
溫聽寒并未將他放在眼里,只是短短一瞬的擦肩而過,童溪已然離開他身邊,但溫聽寒卻將眉頭輕輕蹙了起來,不知為何,他嗅到了一絲怪異的氣息,令他惡心欲嘔。
溫聽寒扶了扶門框,沒忍住低低咳了起來,那怪異的氣息鉆入他的鼻子進入他的體內,引得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
容牧見溫聽寒不對勁,一個閃身來到了他身邊將他扶住,只見溫聽寒面色蒼白,唇間血色盡褪,極為痛苦的模樣。
溫聽寒少有在人前撐不住的時候,指甲刺入掌心卻也只是背對著一眾弟子,輕輕咳了兩聲,不肯撐一撐容牧。
容牧冷眼看向童溪,殺意畢顯。
別人或許不知個中情由,但容牧清楚,當初溫聽寒信他護他,與童溪在戒律堂對峙,令童溪顏面盡失。
容牧的眸光中殺意外露,饒是童溪也被唬了一下,下一瞬他便覺得被一個小弟子落了面子,重重哼了一聲,瞪了回去“小崽子,你想做什么”
溫聽寒攔下容牧抬起的手,低聲輕語“走。”
他不曾回頭,如尋常一般走出聽風堂,仿佛剛才只是喉間發癢咳嗽了兩聲。
容牧在溫聽寒身后一步之遙跟著他,剛出聽風堂,便見溫聽寒像是難受極了,撐到極限,身子晃了晃便往后倒進了容牧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