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嘯云聽著這話,眼里的淚水已經止不住,雙目被激的通紅,只是因為帶著白紗斗笠,所以才沒有被看見。
“這些年,你娘對你爹應該是很要好吧。”
“舉案齊眉,琴瑟和諧。要說是對神仙眷侶也無不不可。”
梁嘯云對這個答案似乎并不意外,長呼出一口氣:“二人的墳塋可在附近?我想去拜祭。”
“按照亡母的要求,她和家父都葬在一起。母親大人囑咐過,她不想被別人打擾,要在那里等一個人。如果姑娘實在有心,后院有家父家母的牌位,可以一祭。”
“咳咳咳……咳咳咳咳……”聽了謝嘉和一席話,梁嘯云止不住的咳嗽,不論梁珍兒怎么順氣,都難以止住。
她半天才道:“你哥哥,昭仁什么時候回來,我也想見他一面。”
“就在后院。”謝嘉和喊婢子去后院叫人,又道:“拿一瓶我釀好的枇杷露來。”
梁嘯云接過枇杷露,沒喝先聞了聞:“沒加甘草,多放了些冰片和銀丹草,是照著以前你娘給你爹的方子配的吧。”
她看著枇杷露卻沒有喝,只是放在桌上,微微笑道:“我記得你爹最不喜歡甘草,嫌那個味道沖,每次喝藥,都要備好蜜餞壓一壓……咳咳咳咳……”
梁珍兒看奶奶今日的身體如此不濟,還想勸說她喝掉枇杷露。梁嘯云卻只是擺手。
如果說謝昭仁之前還心存疑惑,現在已經完全相信眼前的這人和他父母相識了,這些生活里的小事情,如果不是故交,又怎么會知道。
幾人談笑間,大哥謝昭仁也從后院出來,身后還帶著一個十多歲的青年。
梁嘯云只看了他一眼,倏的起身,震驚的無以復加,楞了白天,才從記憶里回過神。
“你長的可真像他呀!”說完可又是兩聲干咳。
謝昭仁沒頭沒腦聽這么一句,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家父嗎?我和嘉和都是隨父親多一點,長的都很像。”
聽他說話,梁嘯云才知道眼前的人和自己想象的那個他并不一樣:“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你這般模樣,不過沒你這么高,也沒有你白。沒你這般儒雅,一身的英氣,倔的很。”
初見謝昭仁的時候,不知怎么的讓梁嘯云的思緒,一下回到四十年前,塵封了幾十年的回憶,不斷的浮現在腦海里,她忽然覺得今天好累,五味陳雜之下,腦仁繃的疼痛欲裂。
“今日打擾了。謝謝二位莊主,見此一面,我也了卻心愿,祝你們萬事順遂,一生無憂。”
梁嘯云忽然變得慈眉善目起來,又對韓臨淵和梁珍兒說道:“我們走吧!”
只見韓臨淵的眼神落在剛從后院出來的小伙子身上——正是安慶方。
他身材還是像以前一樣瘦削,沒什么脂肪,不過卻壯實了許多,精悍的胳膊被曬的黝黑,兩塊胸肌已經能透過衣衫看出來,人的精氣神也大不一樣,這大概就是卞長生每日洗髓伐骨的好處了。
韓臨淵和他對視,忍不住互相打量,兩人很奇怪的都覺得對方似曾相識。
可惜,直到梁嘯云三人出門,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