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偏過頭,直往藺岐懷里躲去,抓著他的胳膊急道“走走”
藺岐看向被打懵了的月郤,直言“她似乎不想讓你靠近。”
月郤呼吸一滯,嗡鳴聲從耳中刺向頭頂。
在那令人頭暈目眩的慌懼里,血液急速涌上,又轟然潰退。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開口,“我我沒明白。”
什么叫不想讓他靠近
趁他發愣的空當,藺岐抄過奚昭的膝彎,直接抱起她。
“我會先幫奚姑娘檢查病情,請月公子在外等候。”他頓了步,又道,“姜湯里無毒,但她確然是喝了那碗姜湯才引發厥癥,不妨先去查查可有什么人對湯動過手腳。若府中有醫師,也可叫幾位過來。”
月郤自是不甘就這么將人交給他,可看向奚昭時,卻只能望見疼得慘白的一點側臉。
竟連眼神都不愿分與他些許。
被她打過的那塊兒燒得灼痛,他咬緊牙,讓出路。
“好,我先去查。”
藺岐抱著奚昭回了臥房,月郤則守在門口,又以紙鶴傳書催促醫師。沒過多久,秋木和小童子兩人就急匆匆趕來了。
那童子大喘著氣道“小少爺,我帶了藥,府中醫師也回了信,說是很快就回來。”
月郤似還沒回過神,怔了半晌才斜過戾眼。
“把藥送進去秋木,你留下。”
秋木收回剛邁出的步子,惴惴不安地瞟了眼早已跑遠的小童子。
“二少爺,”他概已猜到月郤想問什么,不等他開口便主動解釋,“小姐喝了碗姜湯,那姜湯先前也熬過一回,從材料到做法都沒變過,并未出什么事。”
“來的路上可碰見過什么人”月郤問。
秋木仔細回憶一番“不曾。”
月郤思忖著說“藺岐呢他可有碰過姜湯。”
“也不曾,小姐喝時藺道長就在廊道里,離得很遠。”
秋木稍頓,忽想起什么,陡然皺起臉。
“少爺,就是”
天際陡然劈下一道響雷,將他的話掩去大半。
心頭莫名彌漫開不安,月郤皺眉“就是什么”
秋木正欲開口,小童子忽從里面推開門。
月郤移過視線“情況如何”
小童子如實應道“氣息難進,痙攣不止,藺道長嘗試過喂姑娘吃藥,但喉嚨腫脹,難以咽下。眼下道長正用靈力緩解病痛,讓我去打些水,以便燒符兌水。”
秋木連忙道“我來幫忙。”
小童子點點頭,正要走,忽停下看向月郤。
“少爺,還有一事。”
“說”
“藺道長問”小童子猶疑道,“那姜湯里是不是加了霜霧草”
陡然聽見霜霧草三字,月郤的心倏地一沉。
一邊的秋木掃他一眼,不敢開口。
他方才想說的就是這件事。
今早月郤拿了些霜霧草過來,讓他們加進姜湯里,還特意吩咐多加些紅糖,好壓一壓草藥的苦味。
他們私下里議論過,最后還是馬夫神神秘秘地透露消息,聽說是什么外邊兒來的靈獸騙奚姑娘定了妖契,大公子特意讓人從他院子里拔了些霜霧草,好用來洗契。
但他覺得兩位少爺總不能害姑娘,就沒提起這茬。
許因心情起伏太大,月郤隱覺頭疼得厲害,被奚昭打過的右頰更是燒得神經抽痛。
良久,他才語氣干澀地問“那霜霧草怎么了”
“藺道長只說,月姑娘的身體用不得霜霧草。”小童子遲疑道,“今日厥癥,多半也是服用太多霜霧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