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搖頭。
太崖低笑出聲。
“那是他的東西,奚姑娘要是好奇,何不問他”他一把拉起與他個子差不多的少年,又朝她伸手,“奚姑娘是自個兒回去,還是隨我一起”
奚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太崖便將月郤扛在了肩上,另一手抱起奚昭。
轉瞬就消失在原地。
太崖帶著他倆悄無聲息地回了月府。
他也沒騙人,奚昭把那條琉璃球鏈子戴在月郤頸上后,他的狀況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見他還是昏迷不醒,奚昭說“還是得去請醫師過來。”
“不用。”太崖掃了眼躺在床鋪上的人,“醫師來了也沒用,讓他安靜歇會兒,至多明日就會恢復如初。”
“當真”
太崖似笑非笑“我還在月府。”
言外之意,就是倘若月郤出了什么事,他也脫不了干系。
自然不會拿這事騙她。
奚昭這才放心。
看見月郤滿頭是汗,她原想打些溫水來擦擦,卻聽見太崖道“他現下需要靜養,沾染不得旁人氣息。若想看他,不妨明日再來。”
奚昭也發現了,好像她一旦靠近他,他的呼吸就會變得格外紊亂。
思及此,她索性和太崖一道離開了月郤的院子。
兩人同行一段,快至分叉口時,忽在不遠處的墻邊瞧見道人影。
是藺岐。
他應是剛結束禁制檢查,正將八方道玉盤系回腰間。
奚昭原想裝作沒看見,不想藺岐似有察覺,從夜色中投來打量。
看見他倆走在一起,他頓了瞬,才開口喚道
“師父。”眼神再一移,“奚姑娘。”
太崖笑瞇瞇道“這么晚了還在折騰禁制,師父不在,你連時辰都忘了。”
藺岐神情如常。
“有一處陣線不明,花了些許時間。”他猶疑片刻,終還是問出口,“師父與奚姑娘是有事相商”
說話間,他不露聲色地打量著他倆身后。
那個方向,理應只有月郤一人的院子。
太崖還沒搭茬,奚昭就已率先開口“我有事找道君,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妥當,勞累道君跑這一趟,我便先走了。”
剛走兩步,藺岐忽叫住她“奚姑娘。”
奚昭“還有何事”
她快累死了。
就想早點兒回去歇著。
藺岐從袖中取出一本書,遞與她“我恰好看見本書,能填補先前那幾本書里的缺漏。”
他沒提起書里的內容,言辭隱晦,大概是不想被太崖知曉。
奚昭借著月光掃了眼封皮子上的書名,然后抽回視線。
“多謝小道長,不過不用。之前看那幾本書覺得有錯漏,我就去阿兄書房里找過,剛好也找著了這本,已經快看完了。”
“我知曉了。”藺岐垂手,再不多言。
“要沒其他事我就走了。”
奚昭看向太崖,忽想起方才他扛一個又抱一個的模樣。這人平時懶懶散散的,今日肯定將他折騰得夠嗆。
她沒忍住,一時連話里都顫著笑音。
“今日多謝道君了。”
太崖一眼就瞧出她在想什么,卻道“只要不是天天都像今日這般就好。”
等奚昭走后,他瞥向藺岐。
借著朦朧月光,他隱約看見那本書的側邊沾了不少墨跡應是做了些札記。
“回去罷。”他走在前面,聊起一事,“奚姑娘與月郤似乎很是親近。”
藺岐“月郤為她兄長。”
“兄長”太崖笑道,“他們無親無故,不過假借個兄長的名頭。玉衡,你怎也說些騙自己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