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狐晉打了個寒顫。
站在他右旁的薛無赦看見,止不住笑出聲兒。
半晌才道“告訴他,往你身后的那條窄巷子走,走到盡頭右轉,再順著街道往東走五十里地,在那兒會看見塊大石頭。將那大石頭推開,便能發現一處山洞。過了山洞再往北走三十里地,遇著一處樹林,我便是在那兒捉的妖獸。”
狐晉心知多半是招鬼了,來頭還不小。
他囁嚅片刻,終是被迫硬著頭皮重復了一遍薛無赦的話。
連他都覺得這些話說來是忽悠人的,可太崖卻是專心致志地聽著,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聽到最后,他也僅是含笑說了聲多謝,便真轉身往巷子里去了。
信了
狐晉還沒來得及擦去冷汗,就聽見耳畔那鬼嗤嗤笑了兩聲,并道“叫住他,問他,打聽這么多,就沒些表示嗎”
狐晉又被迫照做。
太崖聽了,停住,側身道“自然。”
他緩慢抽出攏在袖里的手,手上一把折扇。
剛拿出,就見幾枚扇箭從中嗖嗖飛出。
狐晉大睜了眼,眼見扇箭逼近,卻動彈不得。
魂飛魄散之際,那幾枚扇箭忽折了彎,往左右兩方去了。
緊繃的身軀陡然松緩,意識到手腳能動了,他再顧不得招惹上了什么鬼什么妖,踉蹌著就往外逃。
眼見扇箭刺來,薛無赦和薛秉舟分朝兩方避去。站穩后,兩人逐漸現身。
薛無赦蹲在右邊的屋檐,薛秉舟則站在高墻上,皆壓下俯視。
“好快的箭。”那短箭在薛無赦指間轉了幾番,最后被他握在手中,“道君,該不會往箭頭上抹了毒吧”
雖稱他道君,可這一聲喊得吊兒郎當,毫無敬意。
太崖收回折扇,半掩著面。一縷黑息悄無聲息地從他袖中飛出,頃刻間就消失不見。
掃了兩人一眼后,他笑道“鬼域也教些狐貍派頭”
“不過是見道君命懸一線,給您找些樂子罷了。”薛無赦翻開陰陽簿,用短箭點了點,裝模作樣道,“太崖道君,按這簿子上所說,你陽壽將盡。我倆此番前來,正是奉命勾你的魂。”
薛秉舟接過話茬“現下便走。”
說著,還化出了勾魂索。
太崖垂手,又將扇子攏在了袖里。
他問“將死未死,就已拖著
勾魂索來了兩位小郎君這般盡責么”
認識的人自然要行些方便。薛無赦丟了手中扇箭,化出勾魂索在手里甩著,道君,隨我們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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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妖鬼,恐也容不得無常殿插手。”太崖眉眼挑笑,神情間卻無多少笑意,“若是平時,倒有時間與你們打鬧耍玩。不過現下我有要事在身,還請兩位小郎君挑別人耍弄去。”
薛無赦手上一頓,哼笑“你這是將我倆當成小孩兒了不成”
太崖眼眸稍睜,隱見冷意“若不讓,本君便只能自行開路了。”
“道君著什么急,看你這般康健,說不定是我倆弄錯人了。”薛無赦翻開簿冊,“我且問你幾句,你老實答了。若是我倆出了什么錯,便賠個不是。要實在不痛快,就索性真將我倆當成小孩兒應付也成啊可是執明蛇族一脈”
太崖斜睨著他,半晌應道“是。”
薛無赦又問“道君這些時日都在太陰城嗎”
太崖又應了聲。
“哦,”薛無赦翻過一頁,漫不經心地問,“那可曾結過什么道緣”
“不曾。”
薛無赦眼皮稍顫,不著痕跡地掃他一眼“可別撒謊,這簿子上寫得一清二楚。”
太崖輕笑“那何故還要問我”
薛無赦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