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后又張羅著給她的好大兒娶了個新媳婦,這個新媳婦就比較爭氣了,第二年就給吳家添了個大胖小子,名叫吳星辰。
當然,生兒子歸生兒子,該挨打還是得挨打,所以沒兩年,新媳婦就跑了個沒影,連孩子也沒要,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過。
本來照吳母的意思,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憑我老吳家的家底兒,馬上就給我兒子再娶個黃花大閨女
可惜好事兒還沒談成,要債催命的人先找家里來了。
原來好大兒這幾年沉迷賭博,偌大家業已經被他輸干凈了哦,不對,還剩一間房,是因為當時沒翻到房本,無意間殘留下來的。
晴天霹靂
吳父吳母白眼一翻,雙雙氣了個半身不遂,躺床上拖了一個多月,就攜手去地府報道了。
大概也算報應吧,這對老夫妻咽氣的時候,本來挺富態的身體,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且渾身長滿了褥瘡,又是破潰化膿又是沾滿屎尿,可憐殯葬業同行們上樓抬尸體的時候,差點兒沒給熏暈過去。
要說這一家子誰最可憐,還得數吳良的兒子。
當時小家伙才三四歲親媽跑了,親爸是個畜生,也不管他,爺爺奶奶都癱床上了,更是有心無力,幾個姑姑只會幸災樂禍,姥姥姥爺更是早斷了聯系,他小小年紀,就靠著吃點兒鄰居好心施舍的剩菜剩飯,饑一頓飽一頓,餓得跟個大頭娃娃似的,能活下來全靠命硬。
不過,大概是歹竹出好筍
凌不渡已經懶得再看吳良那個垃圾人又干什么跌破下限的事兒了,注意力全移到吳星辰身上,仿佛在看一個可憐小孩拼命掙扎記想盡辦法養活自己,堅持上學、讀書,在渣爹家暴陰影下頑強生長,努力避免與他一起爛在泥里又有腦子又有行動力,就跟頑強的野草一樣,活得可真旺盛啊
正看得入神,卻聽一曲凄厲的嗩吶聲后,皮影退場,白色的幕布徐徐收起,最后消失于虛空之中。
唉,畢竟不是主角。
也幸虧不是主角。
反正就住對門,以后可以在現實中見見那小孩,真是太不容易了。
這舉凡活得太順心的人,其實都有點兒圣母,凌不渡也不能免俗,他覺得一碼歸一碼,收拾吳星辰他爹,但不妨礙給吳星辰送溫暖。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但能像人家似的,活得那么漂亮可不多,異地而處,凌不渡自問做不到這樣。
先記下。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薅羊毛。
凌不渡搓了搓手,點擊沙盤投影按鈕。
下一刻,畫面一閃,只見身高約有十厘米、從模樣到穿著均一比一還原的吳良就出現在了沙盤的正當中。
他歪斜著身子坐在臟兮兮的塑料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鋸齒人字拖在腳上欲掉不掉的樣子,左手夾著根煙,右手捏著一張麻將牌,正用大拇指一點一點慢慢搓開,期間鼻孔大張、眼冒精光“二條二條二條艸,媽的,什么破手氣,三萬”
沙盤上除了吳良以外,麻將館里以他為圓心的其他人、包括各種道具陳設也都復刻了過來。
只是與吳良的寫實風不同,其他人都是劣質的粘土人偶畫風,連動作都一頓一頓的,好像低成本的粘土定格動畫。
說實話,有點掉san。
正全心全意打麻將的惡棍顯然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天外正有一個巨人彎腰俯瞰著自己。
“哈哈,胡了自摸拿錢拿錢”